掌門看了看四周,不知這秦王殿下是天真還是不自量力,竟然敢獨自一人出行,此地人跡罕至,他們又有眾多高階修士,足夠可以殺人滅口,到時候再嫁禍給別的宗門,他們的地界上,諒人皇再能耐也查不出什麼來。
打定主意掌門便不再猶豫,也不和李如琢廢話,朝左右使了個眼神,執劍一起朝李如琢攻來。
李如琢輕輕一笑,眼含諷意,召喚出佩劍一記橫掃,爆發出的強悍靈力讓輕敵的幾人瞬間被擊飛數丈,掌門口吐鮮血,滿臉不可置信:「你竟然是……渡劫修為!莫非……」
李如琢劍尖斜指在地,血珠便順著劍尖滑落,洇如泥土之中,而他手中靈劍已經澄淨如初,李如琢微微偏頭,眼尾輕輕一挑,勾起無盡殺意:「啊,被你發現了。」
……
人皇趕到的時候,在場之人已經全部死在李如琢劍下,李如琢站在橫陳的屍體面前,佩劍不斷地往下滴著血。
人皇震驚地問:「你幹了什麼?!」
李如琢偏頭看向人皇,臉上還帶著未退的血腥殺伐之氣,眼神卻有些空茫:「殘害同袍以精進修為,按律當誅,父皇,兒臣在執行您的旨意。」
人皇此時也看見雙臂被剔得白骨嶙峋的老者,閉眼調整了一下呼吸,然後才道:「你不該親自動手。」
李如琢眼睛微微發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因我而起?」
「夠了!此事與你無關,人若貪得無厭,終究會走到滅絕人性,六親不認的地步,琢兒,冷靜下來。」
「那麼,要怎樣才能結束這一切?我不想有人因此而死。」
人皇眼中浮出無力的悲傷:「朕不知道……朕不知道……該怎麼保護朕的子民……」
——
「師妹……師妹!」
「阿浮!」
雲浮猛然睜開眼,心臟還突突跳個不停,又是夢。
她竟然又夢見了李如琢的前世,而且這次她全然意識不到這是一個夢,夢中血淋淋的人骨,以及李如琢滅明陽宗修士的事,都真實到令人恐懼。
雲浮捂著胸口坐起來,好半天才平復心中驚懼慌亂的感覺,她惶然望向瓏淵:「師兄……」
瓏淵神情似有不忍:「你又做夢了。」
雲浮愣了愣,輕輕點了一下頭。
瓏淵垂在身側的手慢慢握緊,最終只是安慰道:「很快就可以回天庭了,別怕。」
雲浮搖了搖頭,她其實並不害怕,只是有些恍惚,緊接著微有些遲鈍的大腦立刻從瓏淵的話里捕捉到什麼:「玄天宗有動作了?」
瓏淵頷首:「現在去正好跟上他們,你休息,我去。」
雲浮連忙道:「我也去。」
瓏淵沒有說話,而是將她按回床榻,神情是不容置疑的堅定。
雲浮卻道:「收魂期間人魂必有波動,如若到時候我體內的人魂突然發作,您又不在身邊,被玄天宗的人發現就遭了。」
瓏淵這才沒有堅持,不過依然皺著眉對雲浮道:「待會兒身體不適立刻告訴我。」
「嗯。」
人魂出現的地方位於玄天宗仙府五十里外的一處荒山上,徐嘯行沒來,許是覺得區區一縷孤魂還犯不著讓他親自出手,但是徐凝衣和徐彥都在,旁邊還有雲浮在夢裡見過的那兩個修士。
兩個修士在前面開道,徐凝衣和徐彥走在中間,而雲浮和瓏淵隱身綴在一行人身後。
徐凝衣邊走邊四處打量:「此地離仙府不遠,竟然還會出現妖邪之物,往日裡修士巡邏就未發現異常嗎?」
徐彥道:「師姐,沫邑群山環繞,除了九澗十八峰,外圍還不知有多少座山,這些山林平日人煙罕至,陰氣旺盛,極易滋生邪祟,據說初任掌門之所以將仙府建在此處,也有鎮壓邪祟之意。」
徐凝衣讚賞道:「看來你已熟諳宗門典故,平時沒少下功夫吧。」
徐彥謙卑地笑了兩聲:「我資質平凡,好不容易能夠成為內門弟子,自當多加勤勉。」
說話間,走在前面的兩個修士停下,轉身對徐凝衣道:「大師姐,到了。」
徐凝衣幾人駐足,雲浮和瓏淵也停了下來,此處雜草叢生,古木橫斜,枝幹虬結,但雜草比起山林的其他地方略微稀疏一些,地上到處都是凌亂的碎石,偶爾可見光禿禿的牆基。
徐凝衣環視四周,神情戒備,然而周遭除了一片荒寂的空地什麼都沒有,她問兩個外門弟子:「你們所說的冤魂就在此處?」
那兩名弟子見周圍半天都沒有動靜,也有些不確定了:「應、應該就是這裡。」
徐凝衣眉心微皺,半信半疑,對徐彥道:「用引魂鈴試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