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浮修煉了兩百餘年,近來感覺體內靈氣已然充盈,似乎已經被「裝滿」了,再如何修煉也不能更進一步,這珠子她留著也沒什麼用,乾脆就送給這個女孩子吧。
上官洛恭敬接過聚靈珠,雲浮已然遠去,她朝著雲浮的背影跪下,再次重重磕了三個響頭。
後來雲浮又遊歷了幾年,沒有再問過上官洛的事,也沒有再回到青山派,還未走到皇城見到人皇,就在皇城附近飛升了。
當初她不過是一時念起,想著自己不在山門,連個給師父上香的人都沒有,才讓上官洛去了青山派。
誰知幾百年後,上官洛莫名其妙地成了她的女兒,還將青山派給發揚光大,這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雲浮這邊剛從思緒中抽離,就聽坐在對面的雲清溪道:「上次林公子就問過我此事,我還以為他告訴林姑娘了呢。」
所以說,瓏淵早就知道了將青山派發揚光大的人與她毫無干係,卻還在雲清溪出現的時候打趣她,看她笑話。
原來陛下也變壞了……
雲清溪和雲浮說完話後,就轉頭定定地望著瓏淵,眼睛都不眨一下,勢必要等瓏淵給她一個答覆。
雲浮臉都埋在了碗裡,眼睛卻悄悄覷向瓏淵,瓏淵表情雖然沒怎麼變,但瞳孔深處的些微驚訝還是被雲浮發現了。
雲浮心情亦喜亦憂,可謂十分複雜,如果說五百年前瓏淵在面對瑤殊的時候尚且有一些豐富的情緒,那如今的他如一汪溫柔卻平靜無波的湖水,仿佛已經沒有什麼事能夠激起他內心一絲漣漪。
所以雲浮也很好奇,面對一個女子如此大膽熱烈的求愛,瓏淵會是什麼反應。
瓏淵很快就收斂了情緒,眼神恢復往常的溫和,一語不發,只身子微微往後靠了一些,這是一個拒絕的動作,雲清溪看出來了,表情有些受傷,卻依然倔強地瞪著瓏淵,堅持要等一個回答。
僵持片刻,瓏淵淡然與雲清溪對視:「我並無此意。」
已經是十分體面的拒絕了。
雲清溪不甘地問道:「為什麼,莫非公子已經有了心儀之人?」
雲浮的心一緊,不自覺開始緊張起瓏淵的答案。
瓏淵神色平靜,並不打算回答雲清溪的問題,收回了目光,不再看雲清溪一眼。
雲浮知道,依瓏淵的性子,經此一事,他雖不會和雲清溪計較,但也不願再與之有過多的交集。
瓏淵召來小二:「將蓮蓬糕裝起來。」
然後放了一錠銀子在桌上,對雲浮道:「走吧。」
說完不顧僵坐在椅子上的雲清溪,帶著雲浮離開了酒樓。
雲浮一路上欲言又止。
瓏淵道:「有話就說。」
雲浮前思後想,真正想說的話自然不能說,便只能道:「原來師兄早就知道青山派的掌門和我沒關係啊……」
瓏淵瞥向雲浮,雲浮卻避開了瓏淵的眼神。
半晌,只聽瓏淵道:「嗯。」
雲浮悄悄在心裡嘆了口氣,每每涉及到瓏淵和瑤殊的事,她都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兩人一路沉默著回了小院,期間皇宮的人來了一次,說是要請二位仙尊入宮一敘,被瓏淵打發了。
進屋剛坐下沒多久,竟然是天子微服前來,恭恭敬敬奉上無數奇珍異寶,其中還有一柄極品靈劍。
天子一直低眉折腰,沒敢抬眼看瓏淵一眼,只恭敬道:「凡間俗物,本不敢玷污陛下慧眼,然人間行走,這些都是必須之物,臣別無長物,只能在小事上為陛下分憂。」
雲浮眼睛落在那柄靈劍上,銀白色的劍身和丹曦很像,劍*鞘上陰刻著一條威風漂亮、凌雲昂首的龍,雖然沒有神劍丹曦那樣的神光流彩,卻也可見靈韻流轉,是一把難得的好劍。
天子的確很細心,也很周到。
瓏淵見雲浮把玩那劍,便道:「劍留下,其他帶回去。」
天子哪敢質疑,連連應是,連忙吩咐人將珍寶端走,只留下那柄不凡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