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問道:「二位仙長何不藉此良機吸納靈氣?雖說這些靈氣不足以讓人突破,但於修為亦大有裨益。」
裴棲吟聲音不高,但在場的無不是耳清目明的金丹期和元嬰期修士,聞言紛紛看向雲浮和瓏淵,探究的眼神稱不上善意。
每十年一次的祭典,是大禹的修士求之不得能夠吸收靈氣增進修為的機會,偏偏這兩個素未謀面的金丹修士卻不屑一顧。
要麼是兩人的修為已經高到一定境界,不屑於這點稀薄的靈氣,要麼就是二人有更好的修煉之法,無論是哪一個,都足以讓在場的人不懷好意。
雲浮淡淡掃了一圈眾人,道:「我和師兄的修行之法獨特,吸收靈氣的速度比較快,先你們一步修煉結束。」
眾人依舊沒有說話,神情明顯的不信,雲浮和瓏淵面不改色。
一個穿著深青道袍的年輕女子忽然開口,語氣不甚友善:「二位就是關外來的金丹修士?莫非是關外獨有的修煉之法與我大禹的不同?」
大禹的金丹修士寥寥數十人,各個門派之間哪些掌門長老是金丹期,彼此都心知肚明,即使不曾謀面也知曉對方名號。
偏偏雲浮和瓏淵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無聲無息就出現在了上京城,當玄天宗將兩人的名字遞進皇宮的時候,各個門派就已經得到了消息,無人不好奇看上去二十出頭的兩個年輕人,是如何在這樣的年紀就突破金丹期的。
雲浮尋聲望去,見對方青袍雲紋,傲然而立,這裝扮總有一種似是而非的感覺,她忍不住問:「敢問這位道友是……」
裴棲吟沒想到自己一句話就給二位仙長惹來麻煩,連忙對雲浮道:「對面二位是青山派的掌門和弟子,」說完又朝著對面的人施了一禮,「雲掌門,雲姑娘,林公子和林姑娘是我們玄天宗的貴客。」
言下之意是雲浮和瓏淵有他玄天宗罩著,想找麻煩得先掂量掂量。
裴棲吟說這話時徐掌門在一旁閉目不語,算是默認徒弟的做法。
雲浮看著對面的青山派修士,一時無語。
對面的二人,略微年長的女子應該就是青山派的掌門,開口說話的年輕的應該是她的弟子。
年輕的女弟子看上去也不過才二十來歲,朱唇皓齒,長眉細目,生的十分漂亮,只是眉眼看上去頗為驕縱,有種盛氣凌人之感,一旁的師傅看上去約四十上下,卻保養得宜,皮膚白皙,不見一絲皺紋,端莊周正的臉嚴肅到近乎刻板,眼神十分凌厲。
沒想到,大禹的第二個元嬰期修士,竟然是青山派的掌門人。
雲浮沉默半晌,終於開口:「久仰久仰。」
女弟子冷哼,並不理會方才裴棲吟的話,對雲浮咄咄逼人道:「仙子還未回答我的問題。」
第21章
雲浮正想怎麼糊弄過去,瓏淵忽然開口,聲音溫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冷意:「無可奉告。」
雲浮微微一愣,轉頭看向瓏淵,見瓏淵連眼神都是冰冷的,來到人間的這幾天,雲浮第一次見瓏淵情緒如此外露,顯然方才所察覺到的異象令他十分不悅。
瓏淵的態度激怒了對方,那女弟子眉毛一挑,正待發作,忽然被師父制止:「清溪!」
叫做清溪的女子明顯畏懼師父,雖然不滿,但還是壓下未出口的話,沒有再咄咄逼人。
這時祠堂中門忽然打開,天子信步走出來,比之方才在廣場上所見,修為又有明顯的增長,可見他吸納的靈氣遠比祠堂外的修士要多。
天子掌握修煉秘法,能夠吸納到更多的靈氣理所應當,理應早早就突破元嬰才對,為何至今才是金丹期修為?
而且聽說歷代天子駕崩時都是金丹期,不知這其中又有何蹊蹺?
天子立於上首,面對眾修士道:「各位掌門遠道而來,一路辛苦,今日祭典已經結束,紫微宮已經設好宴席款待諸位。」
說完轉身立在祠堂外,恭敬地朝著祠堂內懸掛的曜天神像一揖到底。
庭中修士亦紛紛隨之行禮。
內侍高聲唱喏:「擺架紫微宮——」
一行人便陸陸續續隨著引路的太監往外走。
雲浮和瓏淵依然在最後,然而即將跨過門檻時,走在前面的瓏淵忽然一頓,身形搖搖欲墜,本能地伸手扶住一旁的朱漆宮門一座支撐。
雲浮心驟然一緊,毫不猶豫地搶前一步,穩穩地扶住了瓏淵的臂膀,焦急地喚:「師兄!」
他們身後已經無人,前面的人因為已經走出一段距離,未能即刻察覺這邊的異樣。
雲浮見瓏淵臉色異常蒼白,薄唇緊抿,因為忍受痛楚而雙目緊閉。
雲浮聲音中帶著幾分慌亂:「您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為什麼突然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