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啥壞心眼,要不然也不會跟他們玩到一起去,可是因為頭髮短見識更短,文化程度低下,經常根據衣著打扮來判斷一個人,於是都自然而然地把盛夏當成了拜金女。
有腦子的人呢,看祁佑白那個認真程度,至少也是等人不在面前了,私下調侃,可是她表弟林厲,從小就是個沒腦子的,正主還坐在一旁呢,就在小姑娘面前顯擺起他岌岌可危的智商來了。
那時,一伙人吃吃喝喝、嘻嘻哈哈,沒人會在意一個家世普通的小姑娘的神情。在他們這些人的眼裡,他們最終都要接受家族聯姻的,跟這些家世不匹配的姑娘,都是玩玩兒而已,所以他們以為,就算祁佑白之後知道了,也沒多大點事兒。
可是他們不清楚,祁佑白跟他們不同。
這個人小小年紀面對他人的羞辱和踐踏,便能做到面不改色,心思和城府極深。可是祁佑白最讓人意想不到的地方是,做人一點也不趨炎附勢,年紀輕輕便靠自己的能力擺脫祁家的掌控,乾脆利落地拒絕掉聯姻,不做牽線木偶。
這種人,一旦心裡有了人,那必然是不會讓她受到半點委屈的。
壞就壞在,祁佑白並無上帝視角,再怎麼天資聰穎,在有些事情上,也不可能考慮得面面俱到。例如,他在把自己的心上人帶過來之前,就應該給這群門第觀念根深蒂固的三代們一個下馬威。
他以為那群跟他在一起玩兒的時候,對他以禮相待的公子哥兒們都跟他一樣呢,不會隨隨便便帶著有色眼鏡看待別人。
這群沒腦子的蠢貨,當然本意也不是挑撥離間和兩面三刀,而是站在自己兄弟這邊,本著為兄弟好的心態,去挑剔他帶過來的女人。
就是因為這點,他疏忽了。
林霖的立場尷尬,況且,當時她與祁佑白幾乎沒什麼交情,犯不著因為林厲那幾句話讓兩家鬧起來,這對誰都沒有好處,總歸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是,心裡到底還是過意不去。
一個逢人便笑,熱情開朗的小姑娘,在祁佑白離開的那段時間裡,如坐針氈,被人嘲諷家世和穿著時,她臉上的難堪和羞愧……讓她想起了鍾浩。
鍾浩當年,臉上就是這樣的表情嗎?
只怕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當時也是像祁佑白一樣的愚蠢,自以為憑自己的表現,已經足夠讓身邊人察覺到心上人的重要性,所以在明明很不合時宜的時候,輕易把他暴露在了別人的惡意之中。
她記得,她將他帶回家見父母的第二天,他就果斷向她提了分手……
心裡不是滋味兒的林霖,在聚會結束之後,專門把林厲叫過來,找了個茬兒,把他那大男子主義的自尊,給貶低到塵埃里去,還扣了他半年的生活費。
氣得林厲當時就放了話,說以後再也不去有她在的場子了。
做完這一切的林霖,心裡開懷多了。
她知道,這不僅是為了盛夏,更是為了當年她沒保護好的鐘浩。
再後來,林家生意出現問題,祁佑白看在上一輩人的面子上,自身難保的同時搭了把手,自然而然,她也和祁家這位二公子成了朋友。
林霖多次想告訴他,當年那場聚會上,她表弟所做的一切蠢事。
可是,當時他倆剛分手,祁佑白心態不穩,聽不得關於盛夏的半點消息。
她知道,這是被傷得狠了。
她被鍾浩放棄之後有段時間也是這樣,把他當做了叛徒,視為此生最恨的人。
所以這件事,就這麼擱置下來。卻不曾想,今晚能在祁佑白的住所中再次見到當年那個小姑娘。
第36章
林霖走了。
盛夏被氣得不輕,發消息給小汪助理吐槽:你確定這真的是祁佑白的私人醫生?不是你臨時找人過來演戲的?
小汪助理怕老闆有什麼事,壓根沒睡著,消息秒回:姑奶奶,我怎麼敢找人演戲,我還想掙工資呢,離開君禮我得喝西北風去!
盛夏:那她怎麼這種態度?而且根本沒做什麼啊,只是拿著聽診器胡亂聽了聽就離開了。
小汪助理摸不准林醫生什麼想法,更不敢在盛策展人這兒亂說些什麼,只提醒道:祁總床頭櫃的第一個抽屜里,有他平時吃的藥,上面貼著用量,盛策展人,您好人做到底,幫我照顧祁總一晚上吧,我現在身體不舒服,實在是爬不起來。
在得到盛夏肯定的答覆之後,小汪助理高興地比了個耶,一旁的女朋友斜他一眼,「大晚上的神神叨叨什麼呢?」小汪助理得意道:「你不懂,我剛剛替我們總裁留住了未來的總裁夫人,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哈哈哈哈哈,如果倆人成了,不得給我加工資啊?」
小汪助理摟著女朋友,做著升職加薪的美夢,進入了夢鄉。而盛夏可就慘了,她先是給祁佑白清理了手上、唇邊的血跡,又幫他脫了西裝外套,給他蓋上了被子。
褲子沒敢動,畢竟大熱天的,脫了可就不剩什麼了。
祁佑白的住所很大,空空蕩蕩,一樓還勉強有他生活的痕跡,二樓一塵不染,像剛裝修好的新房,除了一樓主臥,其它房間裡,甚至連個床墊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