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佑白面無表情斜了韓卓一眼。
這邊,不知不覺成了全場關注焦點的盛夏,被陳東認出來以後,也沒接著再演。
她拿起桌上一個乾淨的高腳杯,給自己滿上了一杯清水,然後咕嘟咕嘟一飲而盡。
大熱天的,說的她嘴巴子都起皮了。
喝完,將高腳杯重重往桌上一放,爽快承認道:「沒錯,我是盛夏,也是受笑笑,我的好朋友的委託,來拆散你們兩個的。」
陳東和張麗麗沒想到她居然這麼快就承認了,頓時樂不可支,笑起來。
張麗麗拍拍胸口,對陳東道:「嚇死我了寶貝,我以為你真有什麼未婚妻呢,原來是你前女友還放不下你,專門派人來我們面前演戲來了?」
她又笑了幾聲,看向盛夏:「我男朋友就這麼有魅力嗎?還是說……被我搶了男人,馮知笑心裡挺不是滋味兒啊?那你這辛辛苦苦演了一通,結果演砸了,回去以後還怎麼跟你好朋友交代?」
陳東在一旁沉默地聽著,眼裡、臉上,全是高傲和不屑的笑意,一點愧疚感都沒有。
盛夏在心裡為笑笑曾經流過的眼淚和發過的瘋不值當,既心疼她,又對這對高高在上,擺出一副勝利者姿態的狗男女作嘔。
辜負真心的人就應該下地獄才對,她今天也算是開了眼了,能見到這麼兩個恬不知恥的髒東西,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倆個還真是非常的般配。
不過她的心理活動可不能讓這兩個人看出來,於是,她毫不在意地一笑,手上把玩著高腳杯,看向陳東,語氣嘲弄:「你確定嗎?陳東,對自己這麼有自信啊?就那麼篤定笑笑沒了你,就活不下去了?」
「呵,你這不是廢話?如果離開我她還能能好好生活的話,那為什麼三番兩次來糾纏我呢?這次更可笑,居然讓你演戲,來離間我們。」
其實在盛夏看來,笑笑也不見得有多愛陳東這個男朋友,只是他們談的時間太長了,習慣了,習慣到哪怕這個人已經爛透了,都捨不得放手。
有的人就喜歡一成不變的兩性關係,因為這會讓她有安全感,而正是這種安全感,被她誤以為是愛。
如果兩個人好好溝通正常分手的話,笑笑不會那樣難過。可是她是被突然斷聯、斷崖分手的,失落、空虛、記恨、不習慣……種種痛苦交織在一起的感受,進一步被這個人錯以為他就是她錯失的真愛。
僅此而已。
另一邊的張麗麗見盛夏不理她,又囂張地接了話:「盛夏姐姐,你是不知道我家寶貝跟馮知笑說分手的那天,她整個人心碎的眼神啊,唉,眼淚鼻涕一起往外冒,超級可憐的!還說什麼可以為了他放棄工作、不要彩禮,房子寫他的名,那種哀求的語氣呀,可就差沒給他下跪了,只是可惜他沒拍下來給你看,不然,哈哈,你如果見了,怕是就不會覺得是我家寶貝自信了。」
在你最信任、最習慣一個人的時候,那個人反手給你一刀,你因接受不了這種痛苦,而去降低底線、放棄自尊地求饒,這也不過是一種上不得台面、操控人情緒的PUA手段而已。
真的,算不上什麼愛。
「哦?是嗎?」盛夏看了一眼張麗麗,又轉頭對陳東驚訝道:「她答應給你那麼多東西呢?」
不等他回答,她點點頭,表情裝模作樣,兀自道:「不過也是哦,她是A市本地人,還是家裡的獨生女,條件不差,光是房子就有好幾套,她也確實有那個資本給你這麼多的東西。」
說到這兒,盛夏上下打量了陳東幾眼,很明顯的那種打量,然後對著他笑起來:「哎,陳東,你現在身上穿的這身衣服褲子,還有這雙鞋,不便宜吧?少說也得好幾萬了,就憑你在國企掙的那點工資,你能買得起?」
陳東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打擊,臉色突然漲紅:「怎……怎麼買不起了?我穿什麼衣服關你什麼事啊?你家住海邊嗎,管的那麼寬!」
盛夏也不惱,好脾氣地對著張麗麗道:「美女,看見了沒?你這優秀的男朋友啊,是個需要吸女人血的,你確定……你愛他愛到這一步了?心甘情願跟我朋友一樣拿自己的錢去養他?」
張麗麗遲疑了一秒,眼神躲閃,沒說話。
「盛夏,你這個女人怎麼跟馮知笑一樣惡毒?」陳東聽不下去了,生氣地站起來。椅子劃在地板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是,我可能是沒你們這些本地人有錢,可我憑自己的努力在A市站穩腳跟,在同齡男人裡面,那也是相當不錯的了,你憑什麼看不起我?你有錢就能隨意羞辱別人嗎?」
盛夏眼中的嘲弄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