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你等等,你不許走!」
煩人!就連陽光都偏愛這個喜歡跟她作對的女人!她怎麼拍都拍的沒她剛剛看見的那一幕好看!
王柔嘉更加煩躁了,目光一瞥,見盛夏想要離開,趕緊叫住她,然後將手機裝回外套口袋,重新調整表情,突然怒目而視道:「盛夏,你難道真的要把你那堆破銅爛鐵放到展示柜上?」
盛夏的思維好像斷了線,也不知道王柔嘉是怎麼能夠在截然不同的兩個狀態下,切換的如此絲滑的。
她緩了緩,還是努力讓自己進入狀態,但卻沒有察覺到,此時王柔嘉話語裡的危險信號。
盛夏淡淡道:「這不是你選的嗎?你的欣賞品味過於與眾不同,我一個小小的策展人我能有什麼辦法?」
她兩手一攤,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讓王柔嘉看得咬牙切齒。
「你!別!後!悔!」王柔嘉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
盛夏翻了個白眼,轉身朝電梯的方向走去:「我能有什麼後悔的?」
她心裡不免覺得好笑,到底是沒經過風浪的溫室花朵,跟她開個玩笑,就把她嚇得沉不住氣了,她也不動腦子想想,這麼大一個展覽會,關乎她的事業發展和珍寶口碑,她犯得著因為一件小爭執就把她自個兒的前途搭進去嗎?
正這樣想著,背後閃過來一陣冷風,高跟鞋敲擊著大理石地板的聲音戛然而止,盛夏只覺得頭皮一痛,就被人拽得彎下了腰。
她情不自禁地痛呼出聲,抬眼一看,王柔嘉這個女人居然拽住了她的頭髮,還理直氣壯地威脅她!
「你改不改?你改不改策劃案?」
「王柔嘉你有病嗎?給我放手!」
「不放!你不改我就把你頭頂的毛全給你拽禿嚕!」
「什麼?毛?」,盛夏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了什麼,她那一頭精心呵護的有光澤的美麗秀髮,竟被別人說成是……毛?
她氣笑了,立即反擊道:「你才毛呢,你全家人都是毛!你下輩子也是毛!你三生三世十生十世生生世世,都是毛毛毛毛毛毛毛毛毛!」
王柔嘉沒想到這女人嘴皮子這麼利索,同樣也不甘示弱地回道:「你才是毛毛毛毛毛毛毛毛毛毛毛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兩個人毛來毛去,啊來啊去,高音喊得臉紅脖子粗。
盛夏有些氣喘,她歇息了幾秒,最後警告王柔嘉道:「趁我現在還沒黑化,好好跟你講話,沒把你揍得屁滾尿流的時候,給我放開!不然小心我一會兒把你打成鼻青臉腫、半身不遂,保管你爹你祖宗來了都認不出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王柔嘉另一隻空閒的手捂著肚子笑彎了腰,她甚至拽著盛夏頭髮的那隻手又用了些力道,往下扯了扯:「你嚇唬誰呢你?盛夏,你以為我王柔嘉從小是被嚇到大的?你有本事你就……啊!」
後半句話還未說完,盛夏用腳輕輕一絆,掃堂腿的功力還沒使出一成來,穿著高跟鞋的王柔嘉就摔了個屁股蹲兒,摔得很重,瞬間,她左半邊屁股就全麻了,接著,疼痛感襲來。
「你你你,你偷襲!」王柔嘉緩了好久,才堅強地揉著屁股站起來。
盛夏也在揉自己被拽疼的頭皮,尤其王柔嘉摔倒那一下,差點把她頭皮給揭下來。她表情不耐,語氣甚差道:「誰先偷襲的?誰先的?還不是你!」
「我能偷襲,你不許!」
王柔嘉兩腳一踢,挨個兒踢掉了自己的高跟鞋,兩隻袖子一捋,把袖口固定在胳膊肘處。
「喲,你還挺霸道,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怎麼?還想打我啊?來啊,今天不把我打到心服口服,你就甭想活著回去!」
盛夏其實穿的是低跟皮鞋,完全不影響她打架,但為了不輸陣仗,也兩腳一踢,甩飛了自己的鞋,捋起袖子就要迎戰,正在這時,身後突然冒出一個剛剛聽到過的熟悉男聲——
「啊!誰的臭鞋!砸我腦袋上了!」
韓卓捂著被砸了的腦門兒大叫一聲,定睛一看,前面怎麼有兩個女員工在擼著袖子打架?君禮難道已經落敗到這般地步了?公共場合公然鬥毆?
韓卓心想,他一定要好好看看是誰那麼大膽!回去以後告訴他老爹,讓這兩個上班時間不務正業、尋釁滋事的女員工,連夜捲鋪蓋滾回老家!
他拎著那隻臭鞋——高空拋物把他砸傷的罪證!生氣地走向前方,準備去討個說法。
可再一細看,前面那名長發女子怎麼有點眼熟?身形、著裝都像極了他認識的一個人。韓卓突然想到了什麼,氣憤的神情有了一絲裂縫:「盛,盛夏?是你嗎?」
盛夏這時轉回頭冷冰冰看了他一眼。
韓卓內心一顫,立馬扔掉了手中的鞋,尷尬地嘿嘿一笑:「哈哈,原來真的是你啊盛夏,那就沒關係了,我頭鐵,你的香鞋隨便往我腦門兒上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