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旁邊的男人忍不住笑出聲,雙手握拳放在嘴邊,又清咳一聲掩飾笑意,但臉上的冰霜已然消融,無論他怎麼掩飾,都變不回剛進門那個高冷祁總了。
盛夏索性也不端著了,狠狠撇了他們兩個一眼,然後對雯姐說:「雯姐,你牙上有菜。」
雯姐:「……」
祁佑白身後還跟著兩位助理,聞言,低著頭一個勁兒地憋笑。
雯姐被盛夏反擊了也不惱,她知道今天君禮的總裁要來,出門前可是里里外外精心收拾過一番,牙上絕對不可能有菜。
「讓祁總見笑了,我們公司年輕人多,他們就喜歡開玩笑。」
時鐘分針指向五十五,大部隊人馬魚貫而入。很多女職員都被五官冷峻、身姿挺拔的祁佑白驚艷到了,在他們一行人進入會議室之後,外面的討論聲還此起彼伏。
盛夏找出她早就準備好的PPT資料,站在前方很專業地為祁佑白介紹了唐代鐵壺的歷史背景、製作流程、材質,還有表面繪製的圖案出自國內哪些著名的藝術大家。
眼看下一個會議馬上要開始,可是盛夏講解的內容還有一半沒完,君禮總裁也在底下一眼不眨、津津有味地聽著介紹,雯姐只能說句不好意思,然後給盛夏送了個拜託的眼神,讓她獨自把這位大客戶招待好。
盛夏在台上,看著半途遛走的不靠譜的上司有些鬱悶,她停下來,端起手邊的水杯咕嘟咕嘟灌了一杯水。
水滴順著她豐滿的唇珠滴到白色襯衣上,暈染出一個圓圈,她毫不在意,抬手用手背擦了一下嘴。
事到如今,她也不必再維持優雅的形象了,反正最難堪醜陋的樣子統統被他見過,還不如索性怎麼舒服怎麼來。
祁佑白眼風一動,對身邊站的最近的助理說了句話,只見那助理大步走到會議桌尾部,將上面的抽紙拿在手中。
盛夏適時擺了擺手,說道:「不用了。」
可助理有一雙大長腿,話音剛落,就把紙巾送到了她面前。
她只好抽幾張出來,擦了擦手,一個投籃將紙巾扔進垃圾桶,然後指著屏幕說道:「接下來我為您介紹一下,使用生鐵鐵壺煮的水或茶,對我們人的身體有什麼益處……」
這是他們時隔五年重逢的第二面,直到現在,盛夏才敢借著講解展品的機會,將目光肆無忌憚停留在這人的臉上。
大學時候的祁佑白清冷、孤傲,話少,不懂圓滑,是同齡人眼中的異類,幾年商界風雲浸染,他身上刺人的鋒芒收斂了許多,雖說這人性子還是一貫的淡漠孤僻,但工作中的行事作風更多帶著一種成熟溫和。
這幾年,在他的帶領下,君禮國際的名號越來越響,本市接待外賓*都特別指定君禮為接待酒店。
看年少時期愛過的人越混越好,盛夏無疑是為他高興的,不愧是多年前她曾掏心掏肺無比炙熱愛著的男人。
很優秀,很耀眼。
也算不枉費她當初一片苦心,自己默默退出成全他和他的白月光。這麼好的祁佑白,理應有一個完美的HappyEnding才對。
盛夏總算堅持到了雯姐的會議結束,再講下去,她可就要瞎編鐵器在中國古代歷史中的意義和作用了。
雯姐通過君禮總裁的表情,窺見到盛夏講解的深得人心,給她送了個加雞腿的讚賞眼神,然後迅速和祁佑白愉快地敲定了簽合同的時間地點。
就在雯姐把本公司能夸的都誇了一通,甚至夸到了她的身上講起大學期間她的學習成績的時候,盛夏不得不禮貌打斷。
她的學習啥水平,沒有人比祁佑白更了解的了。
既然是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那還是快刀斬亂麻不要過多牽扯的好,不然放在嘴邊的肉不能吃,那不是故意找虐嗎?
「雯姐,我有個不情之請,我最近想休假一段時間,君禮的這個展覽項目能不能交給其他人來做?」
幾乎是話出口的一瞬間,盛夏察覺到祁佑白冰冷的視線掃過來。
「休假?」雯姐為難:「小夏啊,如果你沒答應當唐鐵展品的負責人的話我可以答應你,可是現在你看,祁總也對你很滿意,合作我們都敲定了,你不如就先做完這一場,到時候如果還想休息,我絕對準你假期。」
「我答應什麼?沒有啊。」盛夏迷茫震驚,她什麼時候答應的?
「我昨晚發簡訊問的你,你自己回復的好的收到。」
這時,祁佑白又見縫插針說道:「我就是聽完盛小姐的講解才對唐鐵這種非遺感興趣的,如果現下要換負責人的話,那我們的合同得重新來過了。」
盛夏:「……」
雯姐雖大大咧咧,可是能在職場上走到今天這步,怎麼說也是修得人形的人精了,如果說之前還不能確定這兩個人之間有些什麼的話,那祁佑白的這句話一出口,她就幾乎篤定了,君禮的總裁,對她身邊的這位得力幹將很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