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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我忘沒忘,你和我也沒法繼續了。」

林幼辛努力撥開眼前阻礙視物的煙塵,深吸一口氣,「阿樹,感情正濃的時候,是會說那樣的話的。但現在不一樣了。」

「哪裡不一樣了?我現在回來了,分開一年而已,和我們八年相比實在微不足道,你為什麼就....」

「因為我喜歡周稟山。」

林幼辛神色平靜的打斷他,「雖然時間很短,但我很確定,我就是喜歡他,想和他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

梁霄樹眼中有一瞬間的錯愕、慌亂,比他剛知道林幼辛結婚時更加的恐懼。

他好像真的要失去她了。

梁霄樹忽然抓住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腕,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樣。

「....你是因為結婚了沒得選,才喜歡他的是不是?我承認他大你幾歲,很包容照顧你,但感動不是感情,你和我才是。林幼辛,我們才是!」

他情緒有些激動了,原本蒼白的臉色開始泛紅。

林幼辛移開眼,沒有甩開被他抓著的手,但輕柔的搖頭:

「不是的阿樹。我會因為他有白月光生氣吃醋,會擔心他出差生病難受,會想時刻黏著他,見不到他很不舒服,這些就是喜歡,我很確定。」

「阿樹,感情是單線程的,也許你很不甘心,但我和你在一年前就結束了。我心裡有了他,就沒法再有別人了。」

隨著最後一句話,她手腕上的力道漸消。

梁霄樹望著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眼中漸漸浮現水意,過了許久才出聲:

「那我呢?我這一年,像個小丑一樣忙亂,陪酒陪笑,是為了什麼?」

「林幼辛,我們分手前,你說你不想分手,說你這輩子只會嫁給我。你知不知道,我靠這句話堅持了一年。」

林幼辛被他帶有執念的眼睛看的心口一窒。

她忽然想起剛回國那年,林介平想讓她進集團工作,林意真心裡忌憚,幾次想把她送回美國,後來是林介平氣到生病住院,她才勉強留在滬市,不接觸西城集團總部的任何事宜。

當時她一個人在陌生的城市,梁霄樹是她唯一的依靠。

有一次她和家裡爭執之後,心情鬱結,梁霄樹便借了朋友的摩托車帶她去山上兜風。山路蜿蜒,她帶著頭盔抱著他的腰,在呼呼而過的風裡肆意大喊。

那時候梁霄樹對她說:林幼辛,我把這輩子的生日願望都許給你,祝你永遠自由,像風一樣,不受桎梏。

梁霄樹從來都是風一樣的人。

自由、熱烈、一往無前。

他曾是她最想要的那陣風。

但現在她勉強活成了風的樣子,曾經鼓勵她的人卻被困住了。

「但是阿樹,一年不聯繫,換誰都會重新開始了吧。你憑什麼覺得我不會?」

她閉了閉眼,不能再放任他瓦解自己的心智,直擊問題的尖銳處破局。

梁霄樹太習慣她的包容和等待了,也太習慣他們之間締結的深厚聯結,所以根本無法接受他們竟然會有錯頻的時候,她竟然會不懂他。

說白了,被偏愛的總是有恃無恐。

梁霄樹還想說什麼,林幼辛示意他暫停。

她視線投向自己的手提包,最終還是從包里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他。

「這是啟燁影視公司向你發出的正式邀約。這家公司的老闆是婁苔,你應該聽過,三金影后。我讀高中時,她給我上過表演課。」

聽到「邀約」和「婁苔」兩個詞,梁霄樹原本受傷的眸子瞬間變得冷寒,像豎起層層鎧甲一般,後靠在椅背,冷聲:「你什麼意思。」

這就好像分手時甩天價分手費一樣的觀感,林幼辛知道他不情願接受,但也只能硬著頭皮:

「婁家在京圈是什麼位置不用我多說,宮導有資源,但婁苔是資本。啟燁影視涉獵廣,將來不論你想演電影,演電視劇,還是重新回歸話劇舞台,婁老師都會幫你,並且不用你再走任何彎路。李總那樣的人,你不會再遇到了。」

她把合同推過去:「阿樹,這是我最後能為你做的。」

「雖然我從來也不欠你什麼。」

第62章

咖啡館一別,梁霄樹再沒有聯繫過她。

那天談話的最後,梁霄樹已經氣到乏力,「騰」的一下站起來,椅子哐當撞到後面的牆面:

「林幼辛,你拿錢甩我?你他媽竟然拿錢甩我!我要的是錢嗎?啊!」

林幼辛無話可說的起身,心情同樣灰敗:「我只能彌補給你這個。事已至此,我希望你未來都是坦途。」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做了。

這麼多年,她還是做不到主客體分離。

梁霄樹的人生是梁霄樹的,他選的路也是他的,她本不需要負任何責任,但她就是做不到視若無睹。

因她而起,因她了斷,很合理,但過程要如何,無論怎樣都是為難的,她別無他法。

而她此刻難過的是,她好像和林意真之流變得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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