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稟山沒應聲,僅僅只是剝開最裡面那層擠進去,感覺到悶澀的那一瞬間,她忍不住吐出一口氣,有點不適應的咬唇,看向他。
他眼中交織著許多複雜的情緒,怒氣、心痛,還有無邊無際的恐慌。
於是她便完全可以理解他。
如果換他有個白月光時時出現攪局,她也會氣到發瘋。
當房間裡燈光熾亮,將一切照得一覽無遺,她側躺著,周稟山俯身來咬-吻她,每一記都又重又用力,恨不得拆碎她的架勢,她沒有拒絕也沒有喊停。
就像廖平老師說的,痛的感覺是真實的。
躁動的荷爾蒙過去之後,愛的餘留就是痛覺。
後來轉移去洗浴間,兜頭的熱水澆下來,他還是沒有停止的意思,於是妝花了,眼淚也被刺激到不停的流,嘖嘖水聲癲狂的響動,她也很快變成了一段水,就這樣無力的軟在了他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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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稟山僅在京北停留了一個周六,看完她一場晚場演出就要返回西城。
他說醫療隊要啟動了,得回去參加動員會。
離開京北前大家一起吃飯,小滿打趣他們新婚恩愛,「咱們在京北也沒幾天了,其實就是前後腳的功夫,姐夫還要跑一趟啊。」
林幼辛給自己和周稟山的水杯里續好茶,勉強笑笑:「嗯,新婚麼。」
飯後周稟山去結帳,林幼辛跟在他身後,「我來吧,這家店不便宜。」
她知道他工資不算高。
「沒事,這點錢還是有的。」周稟山握住她的手,不讓她代勞。
吃過飯返回酒店收拾行李,周稟山行李箱裡的衣服挺多,不像是只住一天的樣子。
林幼辛幾分無措的坐在沙發上,視線跟著他轉,說話期期艾艾的,「你是不是原計劃要多留幾天啊。」
周稟山低頭檢查沖充電寶和充電線,不說是也不說不是:「計劃有變,我先回去了。」
從前天晚上開始他就這樣了,雖然對她一如既往的溫柔體貼,但話還是比之前少了,前天晚上做完,她看見他一個人在窗口坐了很久。
林幼辛感覺自己被懸置了,頭腳倒懸的那種,心裡也悶脹脹的,她不知道要怎麼和周稟山解釋那晚的事情,但她真的沒有任何逾越婚姻紅線的想法。
即便是對梁霄樹心軟,也是因為知道了他這一年被反覆羞辱後升起的惻隱之心。
她不是石頭做的,不可能完全無動於衷。
「周稟山,前天的事我可以解釋,你能不能不要生氣了。」她有點慌的從後面環抱住他的腰,小心翼翼地解釋:「前天是因為參加了一個飯局,飯局上樑霄樹被....」
「夠了幼辛。」周稟山幾分無奈的打斷她的話,「我不想再從你嘴裡聽到他的名字。」
「可我要和你解釋啊....」
「你要解釋什麼?」
意識到自己語氣有些急,周稟山沉出口氣,儘可能穩住情緒問她,「幼辛,慶功宴那天你在哪兒?徐澄寧發的大合照里沒有你。」
自從上次她發了關於那碗面的朋友圈後,他就將朋友圈打開了,那天看到她抽菸,心中疑惑,又恰巧刷到了那張照片,這才來了京北。
他想,無論她有什麼不開心的事不好和他講,他都想第一時間出現在她身邊。但現在看來,那天她或許並不是自己一個人待著。
周稟山緊緊盯著她的眼睛,試圖在裡面找到她清明的證據,可事實卻是,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慌亂和躲閃。
於是他頹然好笑一聲,拉著她的手也垂下來。
「那晚你和他在一起,是嗎?」
周稟山忽然後悔來京北了。
如果他不來,大約他什麼都不會知道。
當個糊塗的傻子,也挺好。
「不是!」
林幼辛從他說「慶功宴」三個字的時候就心裡咯噔一聲,隱約猜出他來京北的原因,但此刻無暇顧及其他,急急解釋:
「那天我是和他說了話,但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周稟山,我發誓我沒有做過任何出格的事!」
「我知道你不會。但是幼辛,你為什麼總要瞞我。上次是,這次也是。」
「不是這樣的,我只是覺得和他把話說清楚就能翻篇了,告訴你反而會讓你多想。」
「那現在翻篇了嗎?」周稟山用意料之中的眼神看向她。
林幼辛愕然怔住。
沒有。
不僅沒有,她好像還把一切都搞砸了。
她惶惶抬頭,對上周稟山無奈又苦澀的眼眸。
在這一刻才意識到,原來沒有哪個心結能被真正的隱藏,上一次沒吵起來的架,也只是被他們默契的延後罷了。
房間裡瞬間由爭執跌入沉寂,結成一塊巨大的冰石。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
過了許久,她沉悶出聲。
好像真的如大姑所說,她的確是個一事無成的人,連自己的私事也處理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