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後腳步聲漸遠,周稟山切菜的速度才慢下來,劫後餘生般的閉了閉眼,松出口氣。
那一頭,林幼辛在關門的瞬間,也脫了力靠在門背上,表情從吊兒郎當變得輕鬆。
好險,差點就吵起來了。
還好混過去了。
果然,前任是一個絕不能碰的話題。
誰碰誰死。
林幼辛洗好澡出來,周稟山的肉絲麵已經做好了。
但只有一碗,給她的。
「你不吃?」
「不餓。去書房加班,攢了些論文沒看,還有實習生的報告。」
林幼辛詫異:「你上班在幹什麼?壓這麼多。」
「上班的時候在想你為什麼折磨我一周不給。」
「....」林幼辛幾次挑起面又放下,瞪他,「你沒完了是吧。」
周稟山立刻笑著擺擺手,先去洗澡。
就知道她剛才是裝的,打小就聰明的人,怎麼可能反覆問蠢問題。
周稟山去工作,林幼辛一個人吃一碗肉絲麵,忽然有點罪惡感。
於是拿起手機找好角度,拍了照片,打開微信,發了斷網以來的第一條朋友圈。
她沒有查看評論和點讚的習慣,發完就把手機擱在一邊。
重新刷了牙,她去敲書房的門。
「怎麼了?」周稟山正看論文,皺緊的眉頭還沒鬆開。
「隨便逛逛,找本書。」
「嗯,你逛。」
林幼辛挑眉,穿著睡裙在他旁邊的書櫃繞來繞去,直到周稟山意識到她的醉翁之意。
於是周稟山在她跨坐上來的時候有些哭笑不得,攤著手,「幼辛,我要在休息日前批出來實習生的報告,今天周五。」
「嗯,你批啊,我自己可以。」
周稟山不知道她怎麼個可以法,每次都是前幾下,十位數以內,後面就沒勁兒了。
「你說的,我今天不會幫忙。」
林幼辛立刻兇巴巴瞪他一眼,「周稟山!」
周稟山笑著低頭看她,手隨意摸了一下,眼神驟變,「沒穿?」
「....嗯。」
她還是有些羞的,濕答答的眼睛看著他,「真不要我走了,本來是心疼你這一個禮拜吃素的,而且我明天生理期準時到。」
周稟山視線沉沉的望著她,那視線如果有實質的話,估計早就把她拆吞入腹了,也早就有了清晰明了的反應。
真是禁不住撩。
林幼辛淺淺笑著望住他,在他眼皮子底下撐起來坐下,但一開始有點滯澀,她眉心戮刺般蹙起,小口抽氣,顫著手晃他肩,「周稟山,幫幫忙....」
剛開始就求幫忙!
可偏偏周稟山氣她不自量力,又愛她鮮活生動,拋卻這一身柔枝嫩條般的骨肉,吸引他的,最是她冰魂雪魄的靈魂。
「幼辛,他叫你圓圓,我很不開心。」周稟山將人一按到底的時候,又把話題繞了回去,「你的小名,我都不知道。」
林幼辛覺得他瘋了,你不知道你怪誰?
但她現在身家命脈都在他手上,只好順著他,一邊收縮起伏一邊說,「....那名字不好,原本取來是說全家團圓的意思,可你看我團圓了嗎?我爺爺這幾年都少叫了,嫌諷刺。」
周稟山呼吸越來越沉,聽不得她這麼善解人意,一記比一記狠,「是嗎?可他總是這麼叫你,怎麼辦。」
「那你毒啞他好了!啊!」像被拋上九重天一樣的失重與眩暈襲來,她瞬間將自己小貓兒一樣蜷在他懷裡抖著,臉埋在他頸窩,蹭上兩行生理淚水。
周稟山笑她沒用,「才幾分鐘。」遂即抱著她起身,往黑漆的桌面上一放,兩隻發紅的膝頭也幾乎左右平壓在桌面。
下面還有好幾張他打出來的英文論文,帶著油墨香,紙的溫度隔絕了木桌子那一剎冰涼的顫,不至於太硌骨頭。
「別,快拿走,弄濕了你這文章以後還能看嗎?」
「不用,濕了看的更起勁兒。」
周稟山手撐在她臉側俯視她,鼻尖的汗落在她鎖骨,又順著流入她的後頸髮根。這個高度正合適觀察,看見林幼辛本就潮紅的臉更紅了,被撞的搖晃的手在他臉上輕拍一巴掌,「...臭流氓!」
周稟山笑,動作狠厲,眼神卻溫柔,:「幼辛,我總是貪心,想要的更多了。」
「什麼?」
「不僅僅是喜歡,還想要你愛我,比我愛你多。」
「那你真的好貪心,我爺爺都沒這種要求。」
「你可以滿足我嗎?」周稟山埋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