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周稟山從儲物袋裡拿出抽紙遞給她。
將眼淚鼻涕全擦乾,林幼辛才有些後知後覺的羞恥:「不好意思,我情緒有點激動。」
「沒關係。」周稟山視線投向窗外,「太陽出來了」。
她略微遲鈍的反應了一下,便順著他的手指去看。
日出東方,一顆耀眼的初生太陽從地平線緩緩升起,陽光和煦溫暖的穿過車窗打在他們身上。
她趴在周稟山懷裡,慢慢閉了下眼睛,感受到陽光的撫摸後,又覺得有點想哭。
好溫暖,溫暖的想哭。
周稟山也被陽光暖了一下,於是低下頭,用手指碰了碰她哭腫的眼睛。
「心情有好一點嗎?」
她閉著眼,睫毛微顫:「好多了,謝謝你。」
「不客氣,想回去了嗎?」
「想再待一會兒。」
他們最後待到太陽完全升起,才準備驅車下山。
「你不問我嗎?」臨走前,她揪住周稟山的袖口。
他沉出口氣:「你想說嗎?」
好嗎?可以嗎?行嗎?你想說嗎?
他好像一直在給自己先選擇的權力。
「...其實也沒什麼。」
她垂了下眼,手指摳著他的襯衫扣子:「就是一些狗血家庭倫理劇,前塵往事了,你應該多少也知道,不提也罷。」
周稟山點點頭:「每次都這麼難過,哭的這麼厲害?」
「...也不是,之前我和...」她頓了下,有意迴避,「之前和朋友在一起,會好一點。」
朋友....
周稟山心下瞭然,沉默片刻後問:「是那位梁先生嗎?」
襯衫扣上傳來的牽拉感加重,林幼辛睜著一雙慌張的眼睛看他。
他們之間從沒有開誠布公的談過這件事,如果換做一個月前,她或許可以光明正大的談,但是此刻,她覺得有點....不好。
她甚至人還坐在他腿上。
周稟山將她慌亂的眼神盡收眼底,扯了下嘴角,「沒關係。領證前你說過的,你還放不下他,而我也承諾過,一輩子很長,我可以陪你慢慢忘。」
「如果以後你還是心情不好,難以排解....你依然可以聯繫他,和他見面,不用在意我怎麼想,只要你開心。」
在林幼辛哭到顫抖的時間裡,他想的很明白。
就如同過去的八年一樣,如果他們在一起讓她開心的話,那他完全可以當他們戀愛故事裡的路人甲。
可林幼辛被他震驚到說不出話來。
「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分手後沒有再和他聯繫過,以後也不會和他聯繫。」
她腦子忽然亂了,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
說她心裡已經沒梁霄樹這個人了,他會信嗎?一開始還說忘不了,這才一個多月就忘了?怎麼聽都像藉口。
她混亂的抓抓頭髮:「可能我之前表述有誤,就...反正都過去了,我和他分的很徹底,你不要多想。」
周稟山看著她沉默片刻:「好,知道了。」
他太冷靜了,明擺著不相信。
也是,她說過那些話,他會這麼以為再正常不過。
林幼辛靠在他懷裡忽然就有些泄氣,也有些愧疚。
「回家,還是再坐一會兒?」他伸手,碰碰她的臉頰。
一如既往的溫柔。
林幼辛蹙眉看著他,一時沒說話。
周稟山被她這樣柔結百腸的望著,忽然垂眼笑了。
他頓了頓後道:「我聽別人說,你的前任是個很有趣的人,你們有說不完的話。」
「可是幼辛,我很遺憾我不是那種人。我連有趣都只能求助周星馳。」
「我提這個建議,不是我不相信你的人品,也不是我沒有作為男人的自尊心。我希望你開心,而不是想你多增加一層負擔。你可以明白我的意思嗎?」
晨光愈發鋪滿車廂,帶著淡淡的佛手柑的味道。
她感覺有一股溫暖的力量在緩緩注入她的身體,前夜的陰霾都由此一掃而空。
像陽光再次曬到眼皮,溫暖的想流淚。
他太好了,好到讓她覺得心酸。
「我可以明白。」
說完,於是無以為報的人忽然盯住他,然後伸手摟住他的脖子,顫巍巍的仰頭。
沒有意圖,只是想這麼做。
周稟山察覺一個吻落在他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