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撒的獨占欲從未消退過,只是隨著虞鯉的內心日益堅韌,他退而求其次地占據她身邊最受寵的位置。
然而,每一次撞見她和其他男人親昵,妒火便會燃燒以撒的神志,痛苦的情緒撕碎他的五臟六腑。
只有以撒知道那是多疼的感受。
他時常為此做出瘋狂的行徑,從不在乎其他人投來的譏諷目光,只有小魚的漠視能令他稍稍冷靜,以撒逐漸學會隱忍,將那些狂暴陰晦的情緒死死囚在胸腔之中。
……隨著她身邊的男人越來越多,心臟沒癒合的疤口被重複撕開,淋出溫熱的血液。
看不見盡頭的絕望感淹沒了他的視野,堵住他的口鼻。以撒渴望擁抱愛人,向她傾訴忠誠、委屈,愛意,迫切地想要和她緊緊融為一體。
虞鯉看清以撒的神情,他明明是勝利者,卻在短暫的暢快之後,直勾勾地盯著她,像是不滿足似的,有些患得患失。
虞鯉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
以撒輕啞興奮地喘息一聲,紅髮翹起,低頭用鼻尖蹭著她的手腕,變成了一頭粘人的大咪。
「現在不是只有我和你嗎?」虞鯉心情感慨又複雜地戳了戳他脖頸的鈴鐺,「沒想到你會做到這種地步。」
從以撒奔放肆意地帶她私奔那刻起,這場原本是為了化解私人恩怨,促進各隊之間合作的演練便變了性質。
憑一己之力讓自己變成哨兵公敵,不愧是以撒。
「我一直在向你證明,小魚。」
以撒回到自己的臨時據點,將她放下,雙臂摟住他的腰,鼻樑埋進她溫軟的小腹中,「如果你想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
虞鯉手指撫摸著他稍硬的紅髮,「嗯」了一聲:「疼嗎?」
瞥見他脖頸一道新鮮的抓痕,大概是他帶自己逃跑時,被哪只貓報復性質留下的,虞鯉心情稍稍觸動,詢問道。
以撒不在乎地勾起嘴角,卻在她指尖撤離時下意識追蹭了一下:「這點小傷……」
話音未落,他看到了虞鯉心不在焉的表情。
虞鯉在想犬科組。
狼王和諸澤受的傷都很重,亞瑟的肩膀也被咬穿了……雖然以哨兵的體質,這種傷大概一周就能養好。
虞鯉手腕帶著的裁判體徵器,也顯示著他們還沒有失去意識。
可視覺上的慘烈,讓虞鯉放心不下。
虞鯉進演練之前,想過犬科組內部的爭權會見血——哨兵體內具有獸性,天生擁有和同性競爭的本能,這也能幫助他們選出最強大的王,從而降低戰場上的死亡率。
所以虞鯉沒辦法指責他們對同伴下手太重,離開演練之後,他們要面對是真正殘酷的戰場,諸澤的篡位能帶領同伴在競爭中提高實力,狼王的鎮壓和驅逐也有利於他穩固地位,這既是狼群,也是哨兵世界的法則。
就算沒有虞鯉,犬科組也會選中合適的時機,挑戰狼王。
虞鯉剛剛看得既揪心,內心卻湧起一股滾燙熨帖的熱意。
所有狗狗都為了站在她身邊,浴血地展示他們的忠誠。
虞鯉被這樣溫暖龐大的愛包裹著,心臟柔軟而酸脹,迫不及待想要回去陪伴犬科組,陪他們養傷。
因為虞鯉以後是要帶犬科組上戰場的,算是正經的小領導了!他們內部的競爭是對她和組員們的小命添加保障,虞鯉再心疼也不好插手。
……虞鯉決定,等演練結束,多關心一下犬科組!
「你在想誰,小魚?」
以撒低啞的嗓音喚回了虞鯉游離的思緒。
虞鯉現在還是沒改掉神遊的毛病,時常想東想西的,以撒看著虞鯉渙散的眼神,嗓音陰毒而惡劣地詢問,「還在想狗崽們?」
他的呼吸變得炙熱粗重,侵略性的目光一寸寸掠過她的眉眼,十指攀上她的指縫,牢牢扣住,「現在不是應該獎勵我麼,小魚?」
「競賽還沒到尾聲呢。」
虞鯉歪了下頭,輕聲說,「而且,你覺得自己有能力留住我五天嗎,以撒?」
演練場裡的所有哨兵都在追殺他,這隻瘋貓再強,也不可能1v100。
「隨時都有人找到你,我沒什麼心情……」虞鯉慵懶地說。
以撒的眉眼罩上了一層陰霾,就在小魚這句話說完之後,他敏銳捕捉到據點外傳來的細微動靜。
他的瞳孔警惕地拉成直線,片刻後,如同辨別出對方的身份,他的瞳仁擴大,緩緩變圓。
男人微厚的唇摩挲著她的鎖骨,氣息掃過她的肌膚,發出毒蛇般喑啞的引誘。
「……小魚。」
「提前說一聲,你別誤會,我和呆蛇是臨時隊伍的正副隊,所以他循著監控定位找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