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著保守的神父裝扮,沒有顯出山羊角,高領長袍掛著十字架銀飾,金色鏤空的腰封掐緊他窄瘦的腰線,能隱約看到男人的腹肌蔓延著淺紅色的紋路。
虞鯉覺得,黑山羊配上這套裝扮,就像那種用溫柔紳士的外表誘騙信徒進入懺悔室,然後用特殊手段淨化教徒的魅魔神父。
而且,他的時裝是不是太多了?軍裝,教皇套,神父套……該說不愧是魅魔嗎?
「好久不見,親愛的。」
黑山羊露出英俊的笑容,踏著長靴走向她,張開手臂。
「廢話不多說了,以後再敘舊。」虞鯉躲開魅魔的擁抱,開門見山地說,「我聽說你們惡魔負責的板塊不同,你之前偽裝成黑教皇,是想取得北地的政權吧?」
黑山羊笑意淺淡:「不是,那是我的個人興趣罷了。」
「北地易守難攻,土地貧瘠,對反叛軍沒有價值,」黑山羊的嗓音慵懶而磁性,「如果不是為了享用惡人的靈魂,誰想給一群腐朽的老頭子打工。」
「你沒比反叛軍好到哪去。」虞鯉面無表情,「我們進入巨人山脈前,你和吹笛人一起攔截阿爾法飛艇,殺了不少駐防的士兵吧。」
黑山羊微微側頭,銀髮流瀉而下,顯現出幾分懵懂的惡:「他們……嗯,應該沒有死去。」
「當時我被高層驅使,打擾了睡眠,心情有些不愉快,殺了幾個一直催促我的反叛軍。」
「我折斷了營地中將軍和幾名通訊員的四肢,之後,我就來追殺您了。」
黑山羊稍稍靠近她幾步,眼帶笑意,「原諒我吧,聖女大人,那是我們立場不同時的廝殺,如果你認為那是罪,我也已經付出代價了。」
虞鯉警覺地盯著他。
黑山羊在反叛軍的計劃里是一把刀,在大帝的野心裡扮演著實現願望的工具,但因他而死去的人們都是真實的,虞鯉不打算替亡魂們原諒他。
但可以利用他。
這是黑山羊應該付出的代價。
「離開北地前,加百列給我了光屬性賜福,出發前他暫時收回祝福,你才能進入我的夢境見到我。」
虞鯉說:「我不管你打的什麼算盤,如果以後還想見到我,就幫我做一件事,潛入海島還活著的人們的夢境,追溯他們的記憶,查清楚島上發生了什麼。」
吹笛人也可以替她做這件事,只是,小烏鴉留在她身邊更能保障嚮導們的生命安全,而且吹笛人是實體,如果被反叛軍發現,把她的傳送工具銷毀了怎麼辦?
虞鯉還是心疼更好用的惡魔。
「哦?完成任務的話,您給我什麼獎勵?」
黑山羊修長的手臂終於環上她的腰,綢緞般的銀髮絲絲縷縷地垂下,如同纏繞著她的頸項。
「你現在應該考慮的是怎麼消除我的惡感,而不是討取獎勵。」
虞鯉伸出一根手指,推開他的額頭,黑山羊看著她瑩潤的指尖,呼吸加重,薄唇勾出一抹迷醉的微笑。
「裝神父也裝得像點,別給一根手指就暴露原形。」
虞鯉怕他含住手指,嫌棄地收回。
「哈,」黑山羊沙啞地笑,「您好像喜歡矜持的男人?」
「我會學著……從良,嗯,是這樣形容的嗎?」魅魔歪著頭,咬著紅潤的下唇,輕笑起來,仿佛自己也想像不出成為賢夫的模樣。
縱然白天他披著冰清玉潔的長袍,如同禁慾的神父,受難的殉道士;晚上也會在少女嫌惡的眼神之下,顯露出具有魅魔特徵的山羊角。
虞鯉默了默:「這項任務交給你了,儘快完成,另外,你知道紅龍和誰結仇了麼?」
黑山羊好笑地說:「那是頭滿腦子征戰和暴力的巨龍,他有數不清的仇人,有沒有具體的信息?」
虞鯉也不確定,她只知道紅龍受傷了,只好換了個問法:「把你們惡魔七處所有高管的名單給我。」
黑山羊道:「貪婪[吹笛人],暴怒[血皇帝],傲慢[毀滅之柱],暴食[孽舌],懶惰[囚徒],嫉妒[荊棘夜鶯],以及我。」
惡魔七處里有幾名高管從未出現在大眾眼前,這是虞鯉第一次聽到所有惡魔的信息,她認真地記了下來。
「還需要我為您做些什麼嗎,主人?」靈體狀態下,黑山羊的能力大幅度削弱,他摟著她的肩,俯身,薄唇擦過她的臉頰。
「呃,我再問一句。」虞鯉再度推開他,想到睡前的畫面,她疑惑詢問,「紅龍多大了,我的意思是,他成年了吧?」
黑山羊仿佛察覺到了有趣的情況,紅眸亮起,不忘微笑著討取福利:「讓我舔一口您的指尖,我就告訴您。」
虞鯉閉眼:「那還是算了。」
「那抱一下,可以嗎?」
「按照神話系的年齡來算,他剛剛成年,」話音未落,魅魔神父便主動貼了過來,強壯修長的男性身軀籠罩她的身影,黑山羊貼在她的耳畔說,「薩爾坎比他的兄長小了幾百歲,還是一頭小龍。」
「您與暴君發生了什麼,請讓我為您解開困惑吧。」
虞鯉抿了抿唇,把吹笛人和紅龍的衝突,以及紅龍撫摸著她小腹的表現告訴了黑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