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鬼笑而不語。
他想起一個月前的阿擇,小魚兒從地宮回來後,明眼人都能看見,他對她過度關注,生出不同尋常的親近。
姬競擇曾對惡鬼說過,自己與她只是盟友關係,不會追求她,那時,他以為阿擇改變主意了。
惡鬼察覺到了好友對小魚兒的轉變,他這段時間不是出任務,就是在思考和兄弟爭搶小魚兒的寵愛。
結果……阿擇不再是他的情敵,反而他要討好的大舅哥了?
「阿擇會是個好哥哥。」惡鬼喟嘆地擁緊她,凌亂的髮絲蹭著她的下巴,濕熱地啞聲道。
虞鯉想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心累得不想說話。
惡鬼擁抱著她,慢慢平復身體的激動,虞鯉拿出手帕,為他擦了擦汗,隨後和他一起離開臥室。
客廳,姬競擇端坐在沙發上,白玉般的面容平靜地看向他們。
首領掃過虞鯉和惡鬼,深藍眸藏著冷若冰霜的審視。
惡鬼扯出笑容,薄唇下掀出肆意的尖牙,手臂搭著虞鯉的肩膀:「小魚兒的確是你的妹妹,阿擇。」
他抬起一紅一青的異瞳,直直注視向友人。
姬競擇沒有關注惡鬼,他的目光落在虞鯉的臉龐上,等待著妹妹對他說些什麼。
虞鯉在他面前坐下,冷靜總結道:「我剛剛想了想,有幾個疑點想問你。」
「被關進高塔後,虞向嵐很快就逝世了嗎?」
姬競擇道:「嗯,一年不到。」
「如果前元帥沒打算傷害我,神官確實是我的保護者,我來到阿爾法白塔,大概也是神官的暗示。」
他的精神暗示相當於神明的劇本,能無知無覺引導人們走向他設定好的道路。攻擊型嚮導的掌控欲在神官身上一覽無餘。
「這樣的話,虞向嵐的死亡就很奇怪,」虞鯉困惑道,「假如前元帥真的打算用魔法打敗魔法……就是用自己製造的人形兵器,破壞反叛軍人和異種融合的實驗。
為什麼,他不提前告訴虞向嵐,不要讓好友走出安全線,不要向高層報告,世上存在高智慧異種的事情。」
「這樣,他也許能保下虞向嵐,我的母親也不會因為抑鬱早逝。」
姬競擇佩戴著戰術手套,袖口捲起,正好露出凸起的腕骨,他屈起指節,輕抵著桌面,這似乎是他思考的下意識動作。
「我之前思考過,有兩種可能性。」他沉聲道。
「對於姬家反叛軍而言,父親才是那個潛在的叛徒,那時高層對父親已經有所懷疑,如果父親要繼續跟進核心的人體實驗技術,就必須打消他們的懷疑。」
「虞向嵐是黑暗嚮導,所有異種的天敵,叛徒早已盯上他,於是,父親乾脆將他當做祭品。」
虞鯉大腦嗡嗡響,手不由自主地攥緊。
……她內臟燒得灼痛,蟻群啃噬般的痛苦密密麻麻地流向四肢百骸,一瞬間,在心臟某個塌陷的角落,那個因父親的理想,失去母親、舅舅,和哥哥的女孩小聲地啜泣起來。
虞鯉想要說些什麼,喉嚨堵得發澀,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虞鯉對這個世界沒有歸屬感,但她可憐那個在地宮裡消失的另一個自己。
如果小小魚長大之後,知道是父親奪走了她身邊所有親人的生命,而她甚至不能恨他,因為她是受益者,是活下來的希望——
她該怎麼面對這一切。
「當時的局面很複雜,」姬競擇手掌搭上她柔軟的手背,藍眸注視著她,「保持冷靜。」
虞鯉頓了頓,收回手。
姬競擇垂了垂眸:「至於另一個可能性,這只是我的猜測,黑暗嚮導身上有某種特殊之處,能夠增加人和異種融合成功的概率。」
虞鯉霎時抬頭看他。
「你知道,人體實驗的成功率不高,但你身邊就有兩個存活的例子,」姬競擇說,「譬如,我和神官。」
「這樣,便能解釋父親為什麼會從小將你保護起來,等你長大一些,帶你前往他的實驗室,印證他的猜想。」
「神官是因為你才活下來的,這之後,實驗室便發生爆炸,研究人員和資料一起灰飛煙滅,不會有任何人發現你的能力。」
「虞向嵐是已經公開身份的黑暗嚮導,假若反叛軍發現他還有其他作用,他的下場會更慘烈,真正的末日會在幾年之內降臨。」
姬競擇說:「與其這樣,不如捨棄你的舅舅,保護繼承了黑暗嚮導天賦的你,這是前元帥權衡利弊之下做出的決定,抱歉,我沒有立場假設,他有沒有私心。」
虞鯉:「……」=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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