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你在,他未必表現得這麼寬和。」
沃因希閉目養神,今日的連番戰鬥損耗了他的精神,拋下這句,狼王便抱著懷裡柔軟的少女躺下休息。
虞鯉臉頰扁扁地貼在隊長胸膛前,沉厚冰冷的男性軀體包裹得她有些尷尬和不舒服……沃因希的手掌還放在她腰上,貼著睡衣輕薄的布料,傳來令人難以忽視的被掌控感。
「隊、隊長……要不你還是變成狼形。」
虞鯉突然小聲喚他,在他懷裡扭了扭,想游出來。
他嘆息一聲。
過了片刻,放在腰上的男性大掌變成巨大的狼爪,沃因希改用毛茸茸的狼尾圈住小伴侶的腰,虞鯉又幸福了,埋在身後的狼毯子裡打了個滾,心滿意足地閉眼睡去。
……
第二日早晨,也是演練第五天的白天,犬科組占領的兩個據點無事發生。
虞鯉起了個早,薅著據點的狗子們做了一套治療,不知是不是她錯覺,虞鯉發現經過她的治療後,精神體們的傷勢比昨日恢復得更快了一些。
並且精神體從體內排出的污染也明顯變多。
虞鯉的精神力仍是B級,沒有突破的跡象,於是虞鯉便認為這是她技能熟練度提升的緣故。
虞鯉盡全力幫助犬科組的哨兵們調整狀態,然而直到下午,眾人也沒見到空戰隊的身影。
臨近傍晚,虞鯉突然心有預感,據點內養傷和巡邏的哨兵們同時停下,令精神體擺出備戰姿態。
天際方向突然逼近數十隻巨大的飛禽身影,伴隨著領頭金雕的清鳴,以梟為首的空戰隊成員在據點外落下。
灰發青年整理了下皮手套,邁著戰術長靴進營地,笑意柔和地面對諸多哨兵同僚警惕的目光,還有虞鯉驚訝的神情。
他抬手問好:「晚上好啊,虞小嚮導,還有犬科組的同僚們。」
空戰組的哨兵們紛紛來到梟的身後,虞鯉小心抬眸掃去一眼,看清他們眼底似笑非笑打量她的目光後,迅速低頭。
……與犬科組規規矩矩的訓練衫野戰褲的裝扮不同,即使在野外演練,空戰組的成員大多也是人均制式馬甲配西裝外套,隨意但不失貴氣,腕間佩戴著駕馭精神體所需的騎術手套,腳踏馬靴,看起來像是什麼西裝暴徒的組合。
在兩方微妙的對峙氛圍下,梟含著笑意的目光掠過犬科組據點內部,視線在犬科隊員的精神體上停頓片刻。
傷勢比預想中輕很多啊……
梟漫不經心地低眸,摘去皮手套,像是他剛剛那數秒帶著冷意的打量和審視未曾存在般的;
他友好地朝虞鯉的方向露出笑容,舌尖上閃過小小的銀光:「熬了幾天,演練總算快結束了,都是朝夕相處的夥伴,我想再打起來也沒意思。」
「這次演練勝方的獎勵,也不是空戰隊需求的物品。」
「留我們在這裡用頓晚飯,稍後一起回去吧?」他向虞鯉伸出手,笑著詢問道。
……
雙方一觸即發的硝煙氣息,就這樣在梟隊長展露出來的友善之下平息。
沃因希同意了梟的請求,也相當於接過了梟遞來的止戰訊號,虞鯉跟在梟和沃因希的身邊,跟這位隊長聊了兩句。
「我看犬科組的恢復狀態不錯,虞小嚮導,你已經有A級了?」
「不,只有B級……我目前正在努力熟悉治癒型嚮導的能力。」
梟略有訝異地看了她一眼,隨後彎起眼睛:「剛到B級就有這種治癒水準,你果然很有天賦。」
虞鯉被對方誇獎得有些不好意思,說了句:「謝謝。」
虞鯉心裡有點怪異,不知道為什麼——梟的語氣和動作明明都很隨和,但他與自己說話時,舌釘總會有意無意地從薄唇間露出來,讓虞鯉每次看見都有種心跳加快,喘不過氣的感覺。
可是人家明明沒有逾矩的舉動,於是虞鯉覺得是自己的想法太澀了,視線移開,心裡默默懺悔。
晚上八點,距離演練結束還有四個小時,空戰組和犬科組聚在據點內隨意解決了晚飯。
演練馬上就要結束,再過一小時他們便要向森林出口出發,虞鯉去溪邊洗了下手,回來時路過某間帳篷前頓了頓,她想起以撒還被綁在這裡。
……他和單兵組的幾名危險分子被綁了一天,不知道有沒有隊員給他們送飯。
虞鯉出於種花家的人道主義心軟了半秒,帳篷內傳來一句帶著笑意的:「小魚?」她驚了一下,像惹到什麼髒東西似地轉身就走。
但她突然看見前方的兩名空戰組隊員,青年們肩披西裝外套,灰色馬甲和白襯衫挺括整潔,薄薄的耳垂上分別一左一右帶著同一對耳釘,面容相似,貌似是對雙。
他們正在聊天,其中一人站著側對她,另一人蹲著,褪去騎術手套,指腹夾著燃起的菸草,眯眸享受的模樣頗為斯文敗類。
聽到類似小動物輕軟的腳步聲,他們一前一後,掀起眼皮朝她投來注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