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桃花香縈繞在鼻尖, 耳邊話語令他瞬間紅了眼眶:「下次再敢擅自出師,我定不饒你。」
林樾眼睫顫動,眸光再次黯淡:「都是因為我……」
「不怪你,是我心甘情願。」易溯雙手捧起林樾的臉龐, 目光灼灼,他看向這張記憶中別無二致的面容, 緩慢將他眼前碎發撥開別在耳後,沒了遮掩林樾有些躲閃的目光再無處可藏, 易溯一字一頓認真道:「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
「無論你變成什麼樣, 我永遠都是你師父, 永遠站在你這邊。哪怕犯下滔天大罪, 」易溯手指輕柔地拂去林樾眼尾淚珠, 「也有我在呢。」
這句話林樾曾經也對易溯說過。
那時是易溯陷入層層事件中迷茫疲倦, 如今是林樾困於過往記憶中愧疚不安。
他們給予彼此最心安的依靠, 成了對方深淵中從天而降的曙光。
易溯蓋住林樾的眼睛, 上挑起他的下巴低頭印上那處柔軟,黑暗中濕熱的舌尖一遍遍擦過乾裂的嘴唇, 好似要撫平對方內心所有傷口。
林樾的感官無限放大, 只能感受到鼻息間噴灑出的熱氣,牙齒被撬開久違的吻在這一刻令他大腦宕機,被動地接受突如其來的親吻。林樾呼吸逐漸變亂, 原本無處安放的手掌攀上易溯後背,即將失力後躺的瞬間,擋在眼前的手驟然抽離。
他重新看清了四周景象,他也看到了……易溯滑落的淚水。
衣衫翻動的聲音打亂了一切思緒,林樾重新奪回主動權,一手攬在易溯的腰間向前壓去。手掌附在他的胸口感受有力的心跳聲,這一瞬林樾才徹底有了真實感,他顫抖著身體附身靠在易溯頸窩處,肌膚相貼,傳遞著彼此的溫度。
肆無忌憚的吻游離在最為脆弱的地方,易溯沒有掙扎反而將對方環得更緊,髮絲散亂,深埋在林樾肩膀處泄出抑制不住的音節。
「師父……」
「阿溯……」
「仙師……」
林樾像是要補完那幾年的空缺,伴著喘息聲喊出的稱呼無疑是催/情彈藥,易溯手指曲起緊緊抓著他的後背落下道道紅痕,迷離中又想到了什麼,後仰脖頸雙手反攥他的衣物,不願再留下半點傷痕。
長發已經被汗水浸濕,裸露的肌膚上浸濕液體。易溯淚眼模糊,手臂虛勾住林樾衣角,即便看不太真切,依舊能察覺到再次靠近的熱氣。
林樾再次吻上他的唇瓣,由淺入深,一步步奪走易溯的呼吸。
意識模糊之際,墜於腰間的玉佩依舊滾燙,易溯握在手中勾勒著它的模樣拂過道道紋路,耳邊是林樾逐漸失控的呼吸聲,他動作緩慢感受著玉佩在掌心的變化,不知過了多久又是一個深吻逼得易溯險些喘不過氣,手中玉佩也多了一層黏膩的液體……
清潔術已經將兩人身上的痕跡洗去,林樾環抱著易溯替他整理衣衫,青衣蓋住身上斑駁的吻痕,他不自覺地揚了揚唇角,再次靠在易溯肩邊遲遲不肯鬆手。
易溯累得不想再動彈,靈力不斷運轉緩解自己的疲乏,可腰部的酸痛確實是無法忽視,他懶散地靠在林樾懷中,目光落在那道駭人的傷口,眼底浮出心疼,手指摩挲著被林樾劃開數次的疤痕,許久他輕嘆道:「傻不傻。」
林樾搖頭否認,懷在腰間的手力度又加大幾分,他聲音很低,易溯仍舊聽出了其中的後怕:「如果當初沒有留下它,那我身上就再沒有你的印記。我一遍遍劃傷,只想讓自己永遠記住這道傷痕的存在,或許在之後的某一日,我就能想起一切。」
這麼久以來,林樾終於露出了舒心的笑容,他親昵地貼近易溯臉龐:「好在我等到了。」
他握住易溯的手引他觸碰傷痕,眼睛亮亮的,好似重新回到了少年時,他輕笑道:「師父,你幫我療傷吧。」
因心底的執念林樾反覆撕開劍傷露出血肉,只有感受到疼痛方能填滿內心的空缺,如今看盡往事得知真相,心中執念蕩然無存。
他是時候該放下了。
傷口因誰而生,便由誰而去。
點點螢光沒入傷口四周,再無任何痕跡。曾經別人口中宛如生有裂痕的玉石重歸原本模樣,冷峻的面龐完美無瑕,再無不足之處。
「好了。」
易溯推了推林樾胸口掙扎站起身,他再次檢查自己全身有無不妥之處,避免一會見到另外三人被察覺出不對勁。
突然他的手指停在前襟,微微凸起的存在引起他的注意,伸手摸出一個掛著紅綢的青瓷瓶。
瓶底正是極小的兩個字——斷情。
他當即提著紅綢轉身在林樾面前晃了晃:「差點忘了這個。」
林樾身體一僵,有些心虛地瞥向別處,指尖不安地剮蹭臉頰,小心翼翼地觀察易溯的情緒變化。易溯不再多言,笑眯眯地望著對方,在他的注視下掌心生出一團赤火,將藥瓶吞噬。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易溯看向林樾,繼續說道,「願有歲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