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無數次想要穿回那個節點,搖醒痴傻的自己,去尋回曾經靈動的易溯。」林樾緊盯著面前的人,像是找回了失而復得的寶物,面上的笑容難得有幾分傻氣,「不過好在,你回來了。」
易溯眼睫顫了顫,沒有出聲。
林樾繼續道:「你說,出手刺傷他人的木偶,怎麼會在看到劍刃上的血液時突然愣住,又要裝作兇狠地持劍指向我,說出那句『我還敢殺你呢?』」
「而本該怨恨木偶到極點的慕容,又怎麼會在圓台事件之後頻頻與你見面,甚至還會對坐談笑飲茶?」
易溯靜靜聽著林樾的話,紅紗下嘴唇不自覺輕顫,幾番張合下吐不出半點字音。
林樾所說的內容,全是自己剛穿書時面對陌生世界趨於本能的反應。他本以為自己從始至終偽裝得天衣無縫,卻不料林樾早就察覺出他的存在。
「而自從你回來後,我掙扎數次無果的意識突然能夠擺脫束縛,短暫控制自己的身體。」林樾攬住易溯,低頭嗅聞他身上好聞的氣味,「我那時不知你的錦囊為何在我屋內,我打開看到緣念珠時察覺到裡面存放了你的靈力。我想著要物歸原主,便跟隨慕容前來探望你,將錦囊扔給了鴉青。」
說到這,林樾吸了吸鼻子壓住喉間哽咽,更多的喜悅從心底升起。他連笑了幾聲:「我真感謝當初的自己。」
「……所以我才得以記起過往,恢復靈力。」易溯啞著嗓音接過林樾的話,「而之後你與我接觸後,也解開了你自己的記憶鎖。」
林樾滿足地笑道:「阿溯果然聰明。」
可這番話語下來,易溯更加迷茫。
倘若自己真如林樾所言,出現在這個世界正好阻斷了被狗血文劇情控制的角色,那現實世界中活了二十多年的他又是怎麼回事?
他到底屬於哪個世界?他究竟是誰?
過量的信息糾纏在大腦中讓他不禁覺得有些頭疼,他還未從林樾話語中的反轉震驚走出,一聲輕笑再次將他的思緒喚回。
林樾抬手隔著紅紗撫摸易溯的面龐,開口道:「易溯,你喜歡我嗎?」
開門見山,直白的話語就這麼擺在易溯面前。
他沒想到林樾會這麼問,愣了一瞬隨即認真地點點頭。
他又覺得自己被紅紗擋住的模樣,林樾可能看得不太清,有些急切地開口道:「喜歡,很喜歡。」
林樾又笑了。
只是這次的笑聲中多了幾分釋然,他繼續柔聲安撫著易溯的不安:「那就足夠了。世間同名同姓的人數不勝數,而喜歡林樾的易溯卻只有一人。」
「就如同我喜歡你,無論何時這顆心都只為你動。」林樾牽著易溯的手停在自己心口處,隔著掌心易溯能夠感受到快速而有力的心跳,「若是哪天我不小心走丟了,你喚我的名字,我就跑回來了。」
紅紗在話音落下的瞬間被林樾摘下。
昏暗的房間裡,易溯眼中再放不下其他事物,只剩下那雙閃著細碎流光的眼瞳。側臉多出一分柔軟的觸弄,林樾後退了些仰視著易溯,鼻尖甚至與其相抵,這種距離在旁人眼中簡直就是一對熱吻中的戀人。
「好不好?」林樾沒有急切地想要得到答案。他將易溯抱在懷中,靜靜等待對方消化這一切。
他明白易溯的迷茫,他也知曉易溯身上有不為人知的秘密。他不會問,也沒有讓易溯說。
林樾想要的,只是讓自己心愛之人不被任何事情煩擾,一生平安快樂。
所有的困擾和擔憂在林樾的話語中煙消雲散。無論身處何地,無論身份如何,紅線牢牢系在兩人指間,知曉彼此相愛那便足夠。
「好。不過你這話說的倒像……」
易溯一時間被逗樂,親昵地抵上林樾額頭,沒料到林樾一本正經地接上他的話:「如果能每日跟在你身邊,當只粘人的寵物也不錯。」
「胡說什麼呢?」易溯還要繼續說話,林樾卻不給他機會,前傾身體堵住張開的唇。
屋內布置本就應景,再加上心結剛解開,正是身體坦誠相見的時刻。
喘息聲交錯,衣衫半敞,修長的手指划過腰腹惹得易溯一陣顫慄,即將沒入那處柔軟時,咋咋呼呼的聲音驟然從門外傳出,隱約聽到鴉青的幾聲勸阻,緊接著大門被人暴力推開。
林樾幾乎是瞬間用被褥蓋住易溯,陰沉著臉面露不善望著門口的慕容和白琛。
慕容嘴驚得都能塞下一顆雞蛋,眨巴幾下眼睛,迅速提起一旁縮成孩童模樣的白琛腳底抹油似地立刻往外跑。
再快的反應也抵不過林樾甩出的縛仙繩。
紅光從林樾手中脫離直直飛嚮慕容逃跑的方向,毫不留情地束縛住他的雙腳,使兩人重重摔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