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珠從指尖脫落,清脆的觸地聲迴蕩四周,那圓珠又慢悠悠滾動幾圈,撲通一聲正巧落入池水中。
一語點破陸雨青的小心思,然而他並沒有惱怒的神態,反而大大方方承認:「是啊。清玄宗舒服,能擺爛,我喜歡。」
他大跨步走到白琛身邊,絲毫不顧對方的掙扎,狠狠揉弄幾下他的腦袋:「小白琛你現在說話倒是越來越放肆了,之前初次尋我那副恭敬的態度呢?」
其實陸雨青留在清玄宗還有一個原因,他曾穿梭無數時空,見證一個又一個時代空間的破碎,早就不知家的感覺。他最初來到這個世界時隨意住在高山的洞穴中,卻在夜觀星象時發現異變。
參宿與心宿的位置本該相反,一個在東而另一個在西方,兩顆星宿絕無可能同時出現在夜空中。
可那一晚,陸雨青看到最不可能的景象——參商二星,緊緊相貼,又再度離散。
他推演星盤,將目標放在了當時宛如新星冉冉升起的清玄宗。
次日陸雨青就給自己捏出一身渡劫期器修的身份出現在清玄宗門外,又尋了個討要金屬仙石的理由成功混入清玄宗內。
他跟在帶路弟子身後四處張望,本想翻出玉盤尋找對應星宿的人,卻歪打正著撞見當時的宗主清月尋。
玉盤沒能拿出,目標也沒尋到,若是下次想再次前來,不知還有什麼理由。因此陸雨青面對清月尋拋出的橄欖枝,他毫不猶豫地接下。
不過表面上陸雨青自然還是要裝一下,誰知清月尋大手一揮,四倍仙石徑直出現在陸雨青面前。
這簡直跟老鼠掉進米缸里沒有任何區別。
陸雨青雖然身為時空使者可以根據世界觀調整自己的能力,可這逆天的能力他每個世界只能使用一次。能力強,不代表腰包是鼓的,因而對於鍾愛研究器械的陸雨青來說,這些價值不菲的材料他單是買一顆都要心疼許久。
金主大腿就在面前,他此時不抱何時再抱?!!!
清月尋至死都不知,當初四倍仙石的交易實際是場雙向騙局——清月尋覺得自己用仙石騙人進宗,而陸雨青覺得自己撿了大便宜騙人材料。
就這麼名正言順地進了清玄宗,坐上清玄宗西峰門主位置,也如願尋到了兩個心心念念的目標。
反正宗內的事輪不到他管,他也沒那個心思同別人交流。空閒了就去別的世界轉轉,玩夠了就回來養養徒弟,順便給那兩個小星宿人丟個關鍵道具,待在房間裡等魚上鉤……
久而久之,外界對陸雨青的評價從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秘高手,變成了偶爾露面喜歡放養徒弟的頂級器修。
其實陸雨青哪來的無所不知,都是窺探天意或者事先準備,尤其之前易溯提及的緣念珠,是他自己故意將其丟入蓬山角落裡,等待對方拿到手來問自己具體情況。
對於易溯的能力,他很清楚,無人能敵的存在,完全不用擔心計劃會失誤。
在白琛甦醒前,他確實很認真地養著這兩個小星宿,就在他覺得自己養得很不錯時,天象印證的事實終於出現。
原本形影不離的兩人突然分散,一人躺在東峰生死不知,另一人下山不知音訊。他本想推算緣由,卻始終算不准,連窺探未來的能力也出現了偏差。再後來,白琛找上了他……
「你打算什麼時候帶他們尋回那段偏差的記憶?」陸雨青朝水面彈入一抹仙力,剛剛掉入的圓珠瞬間吐出一張巨網,將水底魔器嚴嚴實實攏住。
「再等等。參商永不相見,可他們二人緊緊相系,會不會違背……」白琛到嘴邊的話有些吞吞吐吐,小心觀察著陸雨青的神情,試圖窺探隱藏的答案。
陸雨青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他神色放鬆許多,連尾音都帶著淡淡笑意:「那只是先前的推斷罷了。從你甦醒將他們拉入這個世界,所有的一切就都脫離了原先軌跡,至於他們是否還是之前對應的星宿,這個答案顯而易見。想必你已經見到很多脫離控制的事情了。」
「他們若是想,無人能攔。」陸雨青重新背起手,朝洞口處走去,「如今世界因他們而動,不妨多相信他們的能力,我們只需靜觀其變,必要時搭把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