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蓬山一別,他更是勤加苦練,終於突破金丹摸上元嬰期的門檻,這次便有幸再次被選中加入靈谷的隊伍,也得以再次與敬仰的兩位前輩以及頗有好感的慕容師兄同隊。
「進步還挺大,剛剛多謝了。」慕容拍了拍他肩膀,隨後目光落在不遠處的易溯身上。
絳生劍悄然入鞘,易溯盤腿而坐將林樾安置在地上,又擔憂草莖扎弄他的皮膚,兩手托住林樾頸部讓他仰躺在自己腿上。
注意到慕容偷摸往他這邊看的小表情,他毫不客氣回了個傳音:「我只是不知道這個靈谷流程,不把他救醒,我們倆都要完蛋掉馬。」
慕容實在不忍心拆穿這謊言,默默背過身:可拉倒吧,易溯也就騙騙自己了。
兩指點於眉間,絲絲縷縷靈力沒入其中。其他人不敢有太大的動靜擔心驚擾到易溯,圍坐在另一邊緊張觀察著兩位前輩的情況。
神識中滿是濃霧,林樾靜站在原地刻意忽略耳邊雜音,試圖動用靈力卻沒有任何反應。下一瞬一股清冽的氣息充斥在周身,從他腳邊起,細密的冰霜逐漸爬滿整個空間,隨之碎成冰渣落於地面。
濃霧散去,連同耳邊的躁亂也逐漸平息。這靈力來源他再熟悉不過,正如他曾經拋出的錦囊中,那顆晶瑩剔透的圓珠溢出的寒霜。
眼睫輕顫,易溯這才收回輸送靈力的手,不自然地將視線移向遠處,待林樾緩緩撐坐起身才重新看向他:「還好嗎?外面發生了什麼?」
重影逐漸合成一點,頭部依舊留有些許鈍痛,林樾被易溯拉起遲遲沒有說話。
他怔怔地望著易溯,那真實關切的目光落在眼中,使他心中不由得一燙,低頭埋進易溯的頸窩不再動彈,像只需要安撫的小獸。
陸千帆之前在蓬山已經是見過世面的人,見狀立刻施法蒙住其他人的眼睛,手忙腳亂地將他們轉過身去。
這可是兩位前輩的事,不該看的一定不要多看。
「還有小孩在,你別動手動腳的。」易溯推了推面前人,話音卻沒帶半點凶音,最終還是軟了下來,「接下來去哪,你同我說,我帶他們去。」
「我也不知發生了什麼。」林樾沉悶的話音中有掩不住的虛弱,「一路向前,靈谷自會有指引。」
易溯順著方向望去,遠處隱約間有個漂浮的物體,他輕聲哄道:「好,你先站直。」
林樾沒動彈,反而埋得更深:「頭暈頭疼。」
易溯徹底沒了脾氣,對方是病號他實在發不出火:「……那你想怎麼樣?」
手腕倏地被人抓住,指尖順著皮膚緩緩下滑,穿插在指縫中緊緊握住。
「這樣就好了。」寬大的袖袍擋住兩人十指相扣的動作,林樾撞進易溯疑惑的眼眸中,揚起笑容,頗有些小孩子脾性地晃了晃對方,「師父走吧。」
若不是知道這小子從小就這般脾性,易溯都要懷疑林樾是不是撞壞腦子了。
不過,總比之前那個冰塊臉強,至少現在的林樾還會變法子討人樂,不再那麼古板。
粘人……就讓他粘著吧,又不會少塊肉。
「無事了,大家跟上,切勿掉了隊伍。」易溯說罷便向前走去,手裡牽著一個,身後又跟著十個金丹以上的小弟子。
這跟幼兒園老師帶一群小孩出去春遊有什麼區別?
被衣袖擋住的存在,知情者一猜便知。陸千帆眼神閃躲不敢直視,反而慕容恨不得將兩人盯穿,都這樣了系統怎麼還不播報數值?從啟程去靈谷開始,他家系統聲音就沒響過。
平時連個罵他的話都要出來反駁一下,怎麼這次這麼安靜,不會出什麼問題了吧?
還是小心為上。
一行人走了許久才看清空中懸浮物是什麼存在,一團狀似雲朵的仙靈在眾人出現在它的視野範圍內時,便衝到他們面前不住轉圈重複著話語:「仙令牌在前方,速去!仙令牌在前方,速去!」
「仙令牌?是什麼?」
「掌門好像沒說過這個吧?」
「易仙師,我們該怎麼做?去哪裡?」
原本還寂靜的隊伍此刻在仙靈喋喋不休的話語中逐漸活躍了起來,伴著這複讀機般重複的聲音吵得易溯耳朵疼。不知誰問了一句,所有人齊刷刷望向他,等待易溯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