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慕容面無表情吞下最後一粒米,在心底暗自吐槽一句,「以後要是真成了,他倆吃飯坐小孩那桌。」
*
「98,99,100……」
鴉青蹲在門外,低頭拋著不知從哪得到的小沙包,就這麼手心手背交替接住落下的沙包,百般無聊地嘀咕著數字。
北峰簡直就是個吃人的地方……門主白天還告訴自己會早些回來,這月亮都升起來半天了,依舊沒見門主回來的身影。
「大晚上的,鴉青你蹲在那幹嘛?」
上空突然傳出的聲音嚇得鴉青驚叫一聲,空中的沙包也顧不上接,驚恐地轉身尋找聲音源頭。
易溯悠閒地站在屋檐上,瞧見鴉青目光時還極為好奇地歪了歪頭。
他也是一時興起不走尋常路,直接踩著輕功回東峰。
在現實世界當了二十多年的普通人,現在仙術玩膩了,便玩心大發,想感受一下之前閱讀的小說中那群江湖人飛檐走壁的快感。
該說不說,比御劍好玩。
尤其是有仙術借力,哪怕再細的枝杈都不會斷裂,身輕如燕,也算是圓了他之前的仙俠夢。
夜色下,一路的涼風早已將易溯吹清醒,他躍下屋檐,撿起地上的沙包在手裡掂了掂。
鴉青急忙從地上爬起,反覆檢查易溯身體,確定沒有任何被人觸弄的痕跡這才放下心。
「北峰那邊有為難您嗎?您不必忍著,宗主一定會為您做主!」鴉青不等易溯開口便自行腦補易溯被北峰那兩個人圍在角落受盡各種侮辱,越想越氣憤,他快步走在前方,頭也不回地衝進東廚,「我給門主備了夜宵,門主先回屋休息吧,我一會給您端過去。」
易溯全程插不上話,就這麼聽著鴉青憤憤說了一堆,獨留他一個人站在原地。
為難……自己?
易溯低頭想了片刻,不知聯想到什麼,耳根倏地一紅。一時間有些慌張,急忙張望四周有沒有人影,手不自覺捏上耳垂,眼神閃躲快速進了屋。
仿佛生怕再晚一瞬,就有人看到他的異樣。
夜宵是一碗餛飩,易溯見到鴉青端來的食物兩眼發光,細細品嘗肉餡的鮮香。
一碗見底,易溯滿足地擦拭嘴角,動作突然頓住,他猶豫片刻想說些什麼卻一時半刻找不出形容詞,只能垂下手作罷。
鴉青將空碗放在木托上,繼續忙著手中事並未給易溯壓力,詢問道:「門主有煩心事?」
易溯點點頭,頗為糾結地看了看鴉青,感覺有些難以啟齒,便用最簡潔最好懂的話問道:「如果,我說是如果啊,如果有人碰了你嘴角,你什麼感覺?」
鴉青:「嘴角?」
易溯:「對,就是你吃飯途中嘴邊沾了飯漬,有人正好這個時候用手把它抹去,你——」
一陣雜亂的聲音打斷易溯的話。
原本拿在手中的筷子被鴉青無意中打落,他彎腰將其撿起,面色凝重了許多。
他側身舉起易溯剛剛食用的湯匙,前傾身體道:「門主多有得罪。」
易溯:?
不等他疑惑,冰涼的觸感落在唇邊,是湯匙上涼透了的湯水。
易溯不明所以地看著鴉青又將湯匙放回原位,隨後他幻化出一條新的手帕裹住大拇指,緩慢靠近易溯。
就在即將觸碰唇邊時,易溯身體出於本能地向後側,躲開鴉青的觸碰。
待他回過神,鴉青早已坐回原先的位置:「門主,答案很明顯了不是嗎?」
他端起碗筷行禮告退,在即將離開時側頭道:「如果對門主做這個動作的是林樾……那門主千萬不要相信什麼動心。」
「因為他可能只是單純饞您身體。」
空氣凝固了幾秒,易溯覺得自己腦袋炸開了花。
鴉青到底懂了什麼!!怎麼天天淨說些……這麼……的詞!!!
他將自己狠狠摔進被窩裹成蠶蛹,就這樣迷迷糊糊睡過去。
一陣恍惚,易溯發覺自己又回到了晚餐結束的時候,他被林樾喊住,嘴角觸碰到柔軟的指腹,陌生的感覺讓易溯心裡生出幾分異樣感,但他並不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