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光消散,燭玄揮出一道屏障,面色嚴肅,他匆忙找上林樾也是迫不得已。
蓬山異動,他本想自己前去,可無奈近幾日封印在靈池底部的上古魔器有異變,他必須留在宗內同其他幾位宗主合力加固封印,一時間無法脫身。
他深知蓬山內的妖物極為兇殘,普通弟子根本無法對抗。
曾經深入蓬山的還是易溯,那身血衣以及濺濕臉龐的粘稠血液,他這輩子都忘不了。
當年易溯從蓬山歸來後,昏迷了整整七日,任何仙術都無法喚醒。
燭玄還記得自己當時險些急瘋,結果第八日得知對方甦醒的消息,立刻趕到他的房間。關心的話還沒說,就見對方若無其事地躺在床上,還笑嘻嘻沖自己喊道:「宗主師兄,我想吃桃花酥。」
……
「蓬山最近又有邪祟作亂,與之前別無兩樣,依舊是吃人皮肉,抽食靈魂,徒留白骨。」燭玄背對林樾站立,眉宇間儘是散不開的憂慮,「你帶你徒弟前去探查,我會挑出修為不錯的內門弟子與你同行,繪陣壓制。」
「林樾領命。」
「另外,這次行動不可讓易溯知曉。我會派人看住他,你也要注意自己身邊人。」燭玄轉過身對上林樾的視線,聲音壓低,「我不想再看到他身負重傷,我相信你也是。」
「畢竟你現在已經重新想起他是你師父。」
林樾猛然抬眼沒有回話。
短暫的對視後,他再次抬手做出告辭手勢,徑直離去……
第21章 蓬山
轉眼到了啟程的日子。
清一色的弟子服中那抹玄黑格外扎眼,林樾目光掃向遠處東側翹起的飛檐,不動聲色地收回視線徑直下山,身後小輩趕忙齊齊轉身喊道:「宗主,弟子先行告辭。」
燭玄頷首目送眾人離去,轉身重新步入大門,突然他腳步微頓直直朝東峰走去。
東峰門外的侍童見到燭玄時紛紛行禮,燭玄側頭問道:「有出去嗎?」
兩個侍童相互對視一眼,頭垂得更低:「那位叫鴉青的侍童出了宗門,說是要給易門主買桃花酥。」
燭玄:「幾時走的?」
右側的守衛立即回答:「半時辰之前。我悄悄在他身上貼了追蹤符,宗主請放心。」
燭玄推門而入便見到易溯悠閒地坐在石桌前品茶賞景。
易溯看清來人後嘴角帶笑,晃了晃手中杯盞,壓根沒起身:「宗主師兄,要來喝杯茶嗎?」
瞧見對方還是這般懶散樣,燭玄心中擔憂消散了幾分。他並未上前同坐,掃視一圈捕捉到池塘處多了幾抹綠意,正是自己曾命人送來的綠植。
他眼底閃過驚喜,不由得笑出聲:「這次倒是聽從我的建議,園內多些綠植自然是好的,你也多走動走動,想要什麼同鴉青說就好。」
「那是自然,我總不能次次都將宗主師兄的話作耳旁風。」易溯笑眯眯攏住手,走到燭玄身邊跟他觀賞自己園中的一草一木,「不過門外守衛森嚴,連我今早托鴉青出門去買熱乎的桃花酥都被盤問半天,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犯了什麼大錯被關禁閉。」
「宗主師兄,你就不怕其他弟子說我閒話啊?」
燭玄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的閒話宗里還少嗎?」
許多慕名入門清玄宗的弟子起初還會因外界傳出的稱號而對易溯心懷畏懼,不過易溯在清玄宗內卻沒什麼架子。
縱使有些八卦消息都是道聽途說,這位外界人人敬仰的仙師非但不阻斷消息源頭,還特意派人打聽具體內容跟弟子們胡鬧。久而久之那抹畏懼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全宗上下他雖尊為門主,但實際上沒幾個怕他的弟子。
易溯無話可說仍舊不服氣地撇撇嘴,燭玄無奈搖頭只能順著他的意:「那些侍童我會將他們遣散,從小到大就屬你最會撒嬌,這幾日你好好在裡面歇息。」
原本還垂著腦袋聽到這番話立刻抬起兩眼放光望向燭玄,頓時喜出望外:「那就多謝宗主師兄。」
對於林樾的離開,他沒問,燭玄也沒提。
不知過了多久,燭玄好似終於看夠了這院中構造,又好好叮囑一番易溯才離去。
門口的侍童不再停留在四周,東峰終於又恢復了清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