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現在只剩下了兩個黑色的剪影。高的代表黑袍人,矮的代表機器人。
以及,最上面,一個黑色的剪影,寫著兩個字:「象徵」。
長脖子:「……」
好花哨的轉場啊。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算是什麼轉場,但也算是意想不到了。
現在,畫面里只有黑白,兩個黑色人物剪影在白色背景上做著動作。
◆
{黑袍人:「我之前說過,安夢創造了一種屬於孩子們的故事,叫作童話,用它來開啟孩子想像力的大門,對他們進行教化。
「結果發現,當這些聽著故事的孩子們長大之後,也都成為了能言善辯的故事家。」
「故事具有傳播的力量?」
「是的,那種能量能從一個人感染到一群人身上,讓大家的素質顯著提升。於是,國王非常高興,把這種行為稱作——教育。還為此開辦了學校。」
「……嗯。」
他:「那個學校,是安夢的起的名字,叫作——鬼久學校。因為她希望鬼故事可以永永遠遠長長久久的傳播下去,於是就起了這麼一個名字。」
我思考道:「既然是學校,總該有老師吧。」
「老師就是故事家。」
「那學生呢?」
「學生就是聽故事的孩子。」
「那沒有文本教什麼?沒有教科書,沒有黑板嗎?」
「沒有,沒有,這些都沒有,只有一個故事家,站在台前,給學生們講故事。文學用故事傳播,算術被編排成故事,就連科學也都寫在故事裡面。一切都是故事。」
「……」我啞然了,為這奇怪的教育制度。
「一個故事就是一個知識點,一系列故事就是一個學科。孩子們上課就是聽故事,下課也不用寫作業,只需要回家記故事、編故事就行了。」
「……」我實在有些震驚了,覺得這故事王國和我來之前的那個國家太不一般。但好像,要有趣得多。
「孩子們都很愛上課吧。」我仰頭問他。
「那當然,每天一起床非要去上學,父母攔都攔不住。」
「哈哈哈哈哈……」我第一次用機械發出了笑聲。
「可惜了,我沒有上過學,」我總是會根據他的故事聯想到我自己,然後開始自怨自艾,他又會開始安慰我,然後我們就周而復始。
這實在是很沒意思。我不應該總讓他這麼顧慮著我的感受。
所以這一次,沒等他開口說話,我就自己說:「不過聽你講故事,也算是上課了,畢竟你是我認識的最好的故事家。」
「哼,我也這麼覺得。」他一點都不嫌虛。光是聽見他的聲音,我就能想像到他眉宇飛揚的樣子。
即便他的聲音如此沙啞蒼老,可是莫名讓人覺得很年輕,很有活力。
「那孩子們用考試嗎?」我又問道。
這也是我很關心的問題,畢竟全世界的學生們都為這個而頭疼。
「考的,也考的。不過是比誰講的故事更好,全校第一畢業的,可以有機會,吃掉校長安夢死後的靈魂。大故事家的靈魂,就是給好孩子的獎勵。」
「哦,」我感嘆,又是吞吃靈魂,並好奇,「那安夢的靈魂又給了誰。」
他說:「一個很淘氣的男學生,叫作李賀翔,飛翔的翔,名如其人,他的性格就像是一隻不安分的鳥,總是在學校里上竄下跳的。」
「那他為什麼會勝出,他講了什麼故事。」
「他講的故事叫作《愧疚學校》,你聽這個名字就知道,他就是以自己的母校為原型,編出來的一個故事。講了一個以『愧疚式教育』為教育方針的可怕學校。而他能在眾多學生當中勝出的原因,就是他在故事當中,引入了象徵主義。」
「哦,什麼叫愧疚式教育,什麼又是象徵主義?」我有太多太多不懂的名詞了,我不知道這麼問會不會讓他煩我,開始失去耐心。
畢竟讓我看起來很笨拙,無法跟他一起交流,但他顯然很願意為我解釋。
「愧疚式教育,就是……」他思量道,「讓你覺得很愧疚,對你進行道德綁架,然後以次為要挾,讓你做一些你不喜歡做的事情。」
「哦——」我說,「聽起來不像什麼好事,讓人覺得很沉重的樣子,我不喜歡這樣。」
「是,我也不喜歡。可是李賀翔深受他父親的道德綁架,他便以此為靈感,寫了一個鬼故事。在那裡,他使用了象徵手法,把愧疚式教育,象徵成了父親騎在他的脖頸上,打算盤,計較自己養育孩子的得失。」
「嗯……原來這就是象徵。」
其實我還是很不能理解,這到底有什麼厲害的地方,能讓李賀翔以此得到安夢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