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早飯之後,沈昭陵看見,淮映勿就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面。
低著頭,看著眼前的虛空顯示屏,不知道在搞些什麼。
沈昭陵穿了一個白色的半袖和短褲,踩著拖鞋走過去,也坐在了沙發上。
只不過是側著坐的,後背倚著扶手,腿則直接伸直,腿彎搭在了淮映勿的腿上,壓著他坐。
而後什麼也不干,就那麼似笑非笑地看著淮映勿。
淮映勿有一張極為好看的漂亮的臉,過去淮映勿無數次說自己漂亮,但是,如果單純論漂亮,淮映勿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一種獨屬於Alpha的漂亮,很奇怪,金髮紅唇,臉小得像個巴掌,但或許是因為肩寬腿長的緣故,反而沒有任何的弱氣。
就是單純的精緻又好看。
和星際的沈昭陵不像,但是和藍星上沈昭陵真實的眉眼還真有點相似。
要是自己以前真有一個弟弟,估計還真可能是淮映勿這般模樣。
沈昭陵右手托著下巴,這般想到。
他這麼看著淮映勿的時候,淮映勿把視線,從顯示屏移到了他的腿上。又抬頭看了看他,眼中帶笑:「你把腿放我腿上幹什麼。」
沈昭陵很是狡猾懶散的樣子,掀了掀眼皮:「我就壓你怎麼了。」
「嗯,壓壓壓。」淮映勿順手,把右手移到了他的腿上,掌心摸著他的大腿。貼著皮膚順著滑動,又麻又癢。
沈昭陵看著他的手,冷不丁地說:「你摸我腿了,你耍流氓,你快淨身出戶吧你。」
「我手累了,放你腿上一會怎麼了。」淮映勿慣來很會給自己找理由,臉色不紅不白。
「哦——」沈昭陵答應了一聲,放棄般地往後仰躺著,不跟他計較了。
淮映勿也就繼續在那邊摸他,玩著他的膝蓋和腿窩。
「你剛才看什麼呢。」沈昭陵問,只在淮映勿弄癢他的時候,把腿挪了挪。
「看大家有沒有給你投票,我說你怎麼一點都不操心,你的粉絲都比你急,現在在網上各種給你投票拉票呢!」淮映勿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說完,拍了一下他的大腿。
皮肉之間碰撞,聲音清脆無比,頃刻間就在他腿上出了一個紅印。
沈昭陵瞧著他:「我都寫完了,我急什麼。我又得自己比賽,還得自己拉票,那我也太累了。拉票是你的事,跟我無關。」
「嗯。」淮映勿冷笑兩聲,又在嘲諷他不講道理。
沈昭陵早已習慣了他的冷笑,反而問:「他們都怎麼說我的。」
「有人說,你講了一個關於復仇和反抗的故事。」
「顯而易見,還有呢?」
「還有人說,你講了一個女人反抗男權婚姻制度,資產階級、和國家強權的故事。」
「嗯。」
這個說法沈昭陵也不覺得例外。
淮映勿的話慢慢悠悠地講來:「趙如冰的敵人是公司,而公司即是趙如冰的丈夫,又是她的上司。本身,就代表了婚姻和職場這雙重束縛。
「她明明是個律師,最信奉法律公平,但法律卻傷害了她,構陷她進入監獄。逼得她只能用最暴力的方式進行復仇。從某種上來說,本文也有一點事關『法律程序』的內容。」你諷刺的東西還挺多。」淮映勿又捏了捏他的膝蓋。
早晨的天光,從沙發側面的落地窗斜斜地射進來。照亮了這個酒紅色的沙發,使本就白色的室內,顯得更加明亮。
沈昭陵看著淮映勿的手,發現他的手指很好看,指甲修剪得很乾淨。手指長長的,沒有任何裝飾。
諷刺男權婚姻制度、資產階級,和法律腐敗?
「嗯……我寫得沒想那麼多。」沈昭陵說,想伸出手來,去牽淮映勿的手卻發現自己坐得太遠,有一點夠不到他。
「一點都沒想嗎?」淮映勿斜斜地看他一眼。
「也不是一點沒想,一閃而過的念頭吧。趙如冰這個角色設置本身,就是女權、無產階級、和公平正義的化身,我不需要特意強調,她的身份就很明顯。但本身那並不是我的目的。」
「嗯。」
「還有呢?還有人說什麼。」沈昭陵想多聽聽別人的說法。
他看見茶几的果盤裡,有幾個棒棒糖,順手剝開了一個吃了。放進嘴裡才發現,是葡萄味的。
「還有人說,你講了一個生活上碌碌無為的無賴,如何在看了網上帖子之後。被一個積極向上的女人影響,從而開始鼓起勇氣,重新面對生活的故事。」
「對,很對。」沈昭陵並不是這麼想的,但他現在都不禁點頭。
阿賴被精神偶像趙如冰所影響的故事,這說法可以。
「還有呢?」
「最後一個想法是我的,我覺得,你其實講了一個人和自己和解的故事。」
「……」沈昭陵眨了眨眼睛,往下看,「為什麼這麼說。」
「趙如冰那個歪斜的門牙,就是她和她自己和解的標誌。過去那個門牙是她自卑和貧窮的印記,但到了最後,她變成了鬼,身上的瘢痕都已經消除了,唯獨那個門牙還是斜的。這說明,是趙如冰自己覺得門牙挺好,不需要改動。也許她接受了她自己吧。」
沈昭陵又「嗯」了一聲。
「我挺喜歡這個結局的。」
「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