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黑暗又溫暖的被窩裡面,淮映勿主動伸出了臂膀,把他攬在了懷裡。
沈昭陵能感受到,他們的心跳,隔著胸膛,交疊在一起。
他的下巴被抵在淮映勿的肩膀上。
淮映勿輕輕按住他的後背,用低沉的聲音,告訴他:「昭陵,我今天想了一件事,怎麼也想不明白。」
「你在想什麼。」沈昭陵覺得自己快被憋死了。但沒有人按住他,是他自己快要呼吸不上來了。
他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一時之間很茫然,不知道該放到哪裡去。最後只能把手指蜷縮在一起。
「想我們兩個的關係。」淮映勿說。
「……」
空氣一會緊,一會慢地在房間裡收縮。時間不斷壯大,又不斷縮小。
房間裡各種嘈雜不安的聲音,交響在一起,竟然顯得很安靜。
他能聽見淮映勿的呼吸聲。
「然後呢,」沈昭陵說出口之後,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變了調,「你覺得我們是什麼。」
「你說是家人,我覺得……可以。就是家人好了。」淮映勿很認真地說。
「……」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你繼續當我的嫂子,但不需要什麼哥哥,你也是我嫂子。我們兩個以後都生活在一起好不好。反正我們兩個身邊都沒有別人了。」
「你這話又是唬我的吧。」
「沒,我想了很久的。」
「為什麼要當我的家人。」
「沒有為什麼,感覺。」
「不行,必須給我個理由。」沈昭陵從來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無緣無故的感情。
一切感情都是創建在利益,欲望的基礎之上的,他過去一直這麼堅信著。
淮映勿這麼做,肯定是有理由的,要從中撈取什麼好處。
「……」淮映勿似乎在那邊思量了很久,最後痞痞地一笑,「因為你可愛,聰明,又漂亮,而且很善良。所以,我就愛和你呆在一起。行嗎。」
「不行,放屁,我不相信。」沈昭陵完全不相信,這個世上有超越肉身和利益的靈魂之愛。
於是沈昭陵伸手,把淮映勿推遠了:「你肯定是想睡我,想騙我上床,你想的美!」
這一下推得可不輕,差點把淮映勿推到床下。
「臥槽……不是你、你說你這個low人,我靠近你就是想睡你,你說你一天天的什麼思想,性緣腦是吧,腦子裡沒有別的。」淮映勿又上來了,伸出手,照著他後背狠狠拍了一下。
「我性緣腦?你天天跟我耍流氓,你說我是性緣腦?淮映勿!」沈昭陵頓覺不可思議。
真的沒見過如此不要臉的人,把自己的罪往別人身上貼。
「那都是以前了,我承認以前是想睡你,但也只是有那麼一點點想法而已。」淮映勿厲聲道。
「啊——好啊你!你終於承認了是吧。」沈昭陵冷笑一聲,去掐他的脖子。
「就那麼一點點!一點點!主要是你太香了,長得那麼水靈,穿得還那麼騷,一天天在我面前晃來晃去,誰能沒有點想法。我又不是太監。」淮映勿很是理直氣壯的樣子。
「臥槽你爹!你踏馬說我穿得騷!」沈昭陵罵他,直接照著他,給了他胸口一拳,恨不得騎在他身上,再給他兩巴掌。
簡直滿嘴污言穢語。
那聲音不小,聽起來是打得不輕。
淮映勿喊道:「我踏馬說你穿得少!少!你什麼耳朵!」
沈昭陵:「……」
壞了,聽錯了,心虛。
但沈昭陵不會承認他的錯誤。
他往右又躺了一點,躺在自己的枕頭上,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這裡關了燈,當然什麼也看不見。
他的右臂摺疊起來,右手放在枕側,突然想問淮映勿很多問題。
「你有沒有對著我擼過。」沈昭陵突然問,聲音乾巴巴的。
「啊?」淮映勿以為他聽錯了。
「我問你有沒有。想著我的樣子……那個過。」沈昭陵有一些難以啟齒。
「……」淮映勿停頓了很久以後,道,「沒。」
「撒謊!」
「……」
「我知道你不會承認,但你撒謊我一下子就看出來了。你做那種的時候,肯定幻想過我的臉。」
「……」
「哦,我記著以前在那邊,我讓你幫我洗過衣服來著,你不會偷偷拿過去聞了吧,」沈昭陵想起以前的事,轉過頭來,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淮映勿你好變態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