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咳嗽了兩下,試圖偽裝過去,將身子立得更正一下。
「熱的還是加冰?」
「常溫。」
漂亮前台笑眯眯的:「好,請付費。」
然後暖橘把手環往前台的木頭桌子上隨便貼了一下,手環一亮,發出一陣白光,即顯示付費成功。
喝了杯破咖啡一百就沒了,暖橘心都在滴血。
前台往那邊人空的位置一抬手,示意他:「帳結完了,您可以在那邊找個位置坐了。待會就給您送過去。」
暖橘點了下頭,習慣性地找了個店裡最偏遠的位置去坐。
那是個靠著窗戶的小角落,安靜,光線也充足。
店裡面的人不多,在他後面進來的,是兩個平行的女人。
一個身穿白風衣,颯氣十足。另一個身穿黑色緊身連體短裙,很是清涼。
兩個人裝扮得都非常精緻,連耳環,都掛滿了漂亮的紅水晶吊墜。
走進來的時候,那一排紅水晶耳墜和耳釘,在兩個女人耳朵之下,一晃一晃的。
就連頭髮也是亂中有序,像是用了定型噴霧。
能看出來,她們兩個在出門之前,一定細心打扮了很久。
不過最惹人注目的是,那白風衣女人手裡攥了兩所紅色玫瑰花,花瓣微微泛黑,卷了些邊。
好像也是剛從白風箏館的粉絲見面會出來的。
這兩個女人同樣在前台點了咖啡之後,就走到了他左邊的桌子上。
暖橘把往左邊放的一隻腿,趕緊往回收了一收。
聽見這兩個女人坐了下來之後,那裡討論著今天粉絲見面會的事情。
白風衣女:「啊——坐得好累啊。」
短裙女笑著:「呵呵,怎麼,你覺得怎麼樣?」
「有點無聊,其實也還行吧。活動還是有意思吧,就是我想見的是小玫瑰,又不是來玩遊戲的。簡直是本末倒置了!」
「嗯……」
兩個人悶了聲很久,並沒有說話,似乎感到有些失落。
白風衣女把玫瑰花放在桌子上之後,就在玩那朵玫瑰花瓣,也不知道在玩些什麼,眼神莫名呆滯,有些百無聊賴的樣子。
暖橘心想,是啊,這場見面會,實在是耽誤了大家的時間。
好在自己剛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所以可以在會場裡面一連坐上兩個小時。
但是對於那些忙裡偷閒的人來說,見不到小玫瑰,這就是浪費時間了。
他以為那兩個女人,會稍微地抱怨一下小玫瑰。
結果白風衣卻說:「都怪那個負責人!你說哪有這樣自作主張的!」
然後狠狠地扯斷了一片玫瑰花瓣,捏在手指裡面揉捏,搓成了一個球。
任裡面淌出來的汁液,染粉了她的白色指尖。
另一個短裙女也生氣地附和著:「真是一點都不靠譜!」
暖橘:「……」
她們竟然在責怪主辦方,也沒有責怪過小玫瑰半句。
畢竟,小玫瑰是個從來不做任何承諾的人。他從來沒說過要來這裡,自然也就不能算是「放了她們的鴿子」。
小玫瑰,好像就是這樣冷冷淡淡的人。
儘管他的小說里有著那麼多濃烈的感情色彩,但他本人,卻沒有泄露任何的個人信息,也沒有在寫完小說之後,像其他作者那樣,發表什麼所謂的完結感言。
他完全可以大書特書自己的創作當中的辛苦,分享自己的生活日常,炫耀自己的寫作巧思。
但……
什麼都沒有……
就好像這些事情,對小玫瑰來說並不重要,也許他是想隱藏在寫作背後。
或者更壞的打算,創作鬼故事可能只是他生活當中的一部分罷了。小玫瑰還有自己的,更重要的生活。
因為小玫瑰沒把鬼故事當回事,所以也沒把他們這群喜歡鬼故事的粉絲當回事。自然連來見他們一面都不肯。
真是個足夠令人傷心的推論。
暖橘默默地想著,但他已經習慣了這一切,所以也不覺得自己被辜負了。
*
「您點的黑咖啡。」
一個人聲出現。
暖橘抬頭,看見一個木雕雙馬尾小女孩,突然像自己平移了過來。
她是個木頭人,但關節處不知道被什麼連結著,可以像橡膠娃娃那樣活動。
下面穿著一條大大的落地公主裙,沒有漏出腳來,所以暖橘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走過來的。推測應該是腳底下有著輪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