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銀:「你看正常男的,看見一個女的,不穿衣服,你第一反應肯定是震驚,然後傻眼了對吧。」
何羿:「嗯,對。」
「但第二反應,應該是不看,轉過身,至少是閉眼睛。反正如果是我,我會那麼做。但何羿……他一直在盯著看,你沒發現嗎?」
長脖子詫異:「有嗎?」
她好像並沒有發現。有寫過這一點嗎。
「你看小玫瑰這句話——」小銀用右手食指指著文章里的一句話念到,
「銀鎏金走了之後。「我也不得不跟著她一起走,把視線從那女人的身前撤走」。「不得不」三個字,說明我還挺依依不捨的,不想走。「女人的身前」說明我一直在看著女人的……胸?大概是類似於那種部位吧。反正——」
小銀又癟著嘴,搖了搖頭,表達出他對主角的看法。
長脖子看他那嫌棄得不行的表情,仔細想了想,好像主角確實有一點猥瑣……
而這種猥瑣,小玫瑰沒有直接說。
只需要和銀鎏金的行為一對比就出現了。
因為銀鎏金在離開女人之後,從車裡拿出來了一塊方巾,給女人披上了。
而「我」卻無動於衷,只是覺得「身上的衣服突然變得很重」。
是不是「我」也是一個有道德觀念的人?面對她指責的眼神,開始產生了一種愧疚之心?
銀鎏金和「我」之間的關係,已經從曾經互相談論詩歌的知己,變成了嫌棄的陌生人。
現在甚至隱隱有一點「暗流洶湧的博弈」的味道。
長脖子依然記得,「我」上一次在銀鎏金剛毀容不久,去她家裡做客的時候,她還竭力想和「我」交談。
但這一次來到繭鎮,她卻已經非常沉默了。上車就不再說話。
這可以理解為——銀鎏金被外界打擊到,徹底失去了信心和表達欲。
也可以理解為——銀鎏金看透了「我」的本性,知道我們根本不是一路人,對「我」早已失望至極。
長脖子似乎已經預感到了,「我」和銀鎏金這兩個志不同道不合之人,會越走越遠,甚至徹底決裂。
◆
{第二家住戶不僅不歡迎我們,還說他根本就不認識什麼其他地方,將我們趕了出去。
這個人……?
這次,即便我並不想和銀鎏金過多交流,卻也不得不看著她的臉開口了:「這地方的人,好像……有點怪異。」
「嗯。」
「這兩個人都不太正常。」
「嗯。」
「要不我們回到第一家?起碼那女孩是歡迎我們的,還是繼續往下走?」我問銀鎏金。
銀鎏金瞧著我的眼睛,在那黑帽之下的雙眼,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情緒。
她似乎在冷靜地觀察我。
而我並不想看她,轉頭看向右邊。
銀鎏金邊說,邊往前走:「去下一家吧。我不相信這裡的人都是這樣的。也許……他們只是……像是住在大山裡的少數民族,多少有些和其他種族不同的習性。」
而我跟上了她的腳步。
……
第三家房子,位於更遠的地方之外。
這裡並不是那種繁華的城鎮,房子與房子之間的距離並不近,顯得稀稀疏疏。
那是一個藍色的磚瓦房,好像在紅磚牆外面塗了一層灰藍色的泥土。
與之前兩家不同的是,這家的外面牆壁並沒有什麼蠶絲。
因為上次靠近門,差點眼睛被戳到,所以這一次,銀鎏金替我敲門。
「鐺鐺鐺——有人在嗎——」
她的外表變了,但聲音並沒有變化,還是好聽的。嗓子裡有股掰碎月亮的清透。
並沒有人開門。銀鎏金一連敲了好幾聲,也都沒有。
我有些不耐煩了,勸她:「算了,應該沒有人在,去下一家吧。」
這之後,一個聲音才突然打斷我們。
「誰啊?!」
一個老頭的聲音,那聲音是從我的身後傳來。
我回頭望去,但看見的只有被踩禿了的黃泥草地,更遠處就是高大的樹林和白色的房屋了,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在哪?」我回頭去問,邊問邊往前走,試圖查找聲音的來源。
而銀鎏金,則站在那原地等著我。
「這裡。」真的有人說話。
「哪?」
我還是沒有看見聲音的來源,只是覺得那聲音很……圓潤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