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殺人放火這種事,可不是兩個小娃娃該做的事情,會遭報應的。
那隻適合我們這種骯髒的大人。
想此,我彎了彎唇。
…
然後,我遠離顯示屏,我從計算機前,站了起來。沒有打傘直接出去了。
只從抽屜里拿了一把黑色手。槍。
推開門出去的一剎那,一股冷風攜帶著暴雨,直接向我沖了過來,澆了我渾身冰涼
衣服濕漉漉地貼在我身上,風浪太大,幾乎將此刻的我給颳倒。
我扶著船牆外圍的欄杆,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另一個房間。
推門進去,在那裡,窗戶下面,躺著一個身上髒髒臭臭的姑娘。
手腳都被繩子綁住,嘴貼了黑色的膠帶,頭髮亂嗡嗡的黏連在一起。
像是個乞丐,可憐兮兮的。唯有那雙大眼睛飽含熱淚,還算楚楚動人。
曾經她將是我未來的母親,但現在,我已經忘了她的名字了。
她看我進來,立刻嚇得龜縮起來,又用屁股往後挪了兩下,直到撞牆角裡面。
像盯賊一樣,盯著我看。
我走過去,蹲下來,慢慢地撕開了她臉上的膠帶,把她的嘴漏了出來。
她一直轉著臉,避著我,右眼被頭髮擋住。左眼卻恐懼著,我看見其中還有憎恨。
我手槍抵在在她的頭頂上,她便嚇得哇哇直叫。
我問她:「你以前是幹什麼的。別撒謊。」頭髮上的水,順著我的下巴,滴在她鼻尖上。
「……」她沉默,只縮著脖子,看著我。在她不自覺的情況下,頭輕微得晃動。
「三、二、一,說。」
「啊!求你別開槍,我說。我以前是販販販冰……」
得到答案之後,我沒等她說完,就開了槍。
右手心的震動感還沒有消失,已經起身出了門。
……
……
我在輪船的甲板上,漫無目的地走動著。
腳底下能感覺到陣陣的水流,簡直把這裡當成了平地,在上面流動流動。
我的腳底是濕的,鞋子裡都是水。身上沒有一處不是濕了的。
那些冰冷的水通過衣服擁抱著我,好冷好冷,很快手就凍得僵硬了,手指不能動,槍就掉了在地上 。
「砰。」
眼前的,大海,是黑色的。唯有身後窗戶里透出來的一點光,把近處照亮了。
一條白色閃電,就跟從天空中飛下來的一條蛇一般,嗖得鑽進了海里,還帶著巨大的響聲。
沒等雷聲傳過來,我就朝著外圍欄杆走了過去,聞著腥鹹的海的味道。
那條狡猾的蛇鑽進海里,我低頭去看,看不見它了。
只有近海上,好多雨點,打在海面上,起了有好多的毛衣絨球。
伴隨著身體的疲勞陣痛,我的耳朵里灌滿了水,眼前也逐漸模糊。看不真切了。
唯有雙手抓住冰冷的欄杆,才不至於讓我倒下。
我又衰老了,一天比一天無力。
但幸好,我是個惡人,死了也不會讓世界變得更糟。
未來並不屬於我。
即便今天我就衰亡。
但明天,依舊會是新的一天。
屆時,我的bright eye病毒會慢慢席捲全球,就像是傳染病一樣,給每一個用戶的計算機和手機上,都強制性地下載一個軟體——
「eye」。
那個我最熟悉不過的眼睛。
可這一次不同的是,裡面所有用戶的名稱和頭像,都會顯露他們的真名和面容。發布的所有過往視頻,都藏無可藏。
「When you look long into an abyss . The abyss looks into you.」
當你凝視深淵的時候……
從此,暗網變成了亮網,深淵之眼變成了光明之眼。世界一定會天翻地覆吧。
eye的高層會氣得來暗殺我,所有捕獸網都想要整死我,但他們不會知道,我本來就已經要死了。
他們就算找到我,也只是徒勞。
嗯,呵。
…
我的呼吸逐漸收緊,耳朵里又有異響了。
我想走回去,但是雙腿凍得幾乎完全動不了了,僵硬著。
我從氣管的縫隙里喘息著,好像能順暢的呼吸也成為了一種生命的恩賜。
而在一片滂沱大雨中,我看見,海底下,好像有一個什麼黑色的什麼東西浮現了出來。
是海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