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人冒充他們倆的侄女、同事等等,去問了和他們認識的人的一些情況。
最後告訴我:
盛玖原來是一家百貨公司的銷售員,後來不知道從哪來的錢,盤了一家花店。
她和韓版言就是在花店中相熟識的,倆人成為朋友。然後也不知道怎麼的,就結婚了。
據說倆人夫妻關係很好,平常不吵架,出門都是一起手拉手,笑呵呵的。
結婚幾年了,倒也沒有孩子。一問,就說因為是丁克的緣故。
不過花店已經有好幾個月沒開門了,好像是從三月份開始的,花店就不開了。到現在也依然沒開,也沒見盛玖怎麼出門。
問韓版言說是,盛玖被嚇到了。
倆人還去過醫院好幾趟。韓版言最近也總是跟公司請假,回家照顧他老婆。
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
被嚇到了……
三月份……
結合這些信息,再結合我所了解到的——世嬋在死的那一天,盛玖應該也在雙生橋附近。
我就可以推測出,盛玖到底是被什麼所嚇到的了——只因為看見了世嬋車禍去世的場景。
……
除此之外,盛玖在沒有什麼其他奇怪的動作,只是經常乘車從紅山市來到綠湖市,來找哈魯尼罷了。
她還是那個請求:「請用長生蠱復活世嬋。」
面對她的苦苦糾纏,哈魯尼也還是一樣不同意。
只是,哈魯尼在下班之後,不再向往常那麼頻繁地回家了。反倒是經常去一個地方——
「快輪街舞社」
找一個小個子的女生。那女生皮膚挺黑的,總是穿一身灰色連體運動裝,和鞋跟挺厚的運動鞋。
在街舞社——那就是一個大概一百多平米,鋪滿了木地板,一面牆是玻璃落地窗,另兩邊牆是整面大鏡子的寬敞大房間。
每當哈魯尼突然推開門,出現在街舞社的時候,那女孩就停止了對那些肢體不發達的新手教學舞者的教學,留下一句:「你們自己練!」
然後和哈魯尼單獨去了後台的某個地方,那是沒有監控的地方。
不過,儘管看不到,但我仍然能聽到他們的談話——
對了,那個女生叫孫邈竹。
孫邈竹:「哥,你怎麼又來了?」
她聲音不像是其他女孩那樣柔軟動聽,反而有點粗。
哈魯尼語氣頗為無奈:「她又來找我了。」
孫邈竹:「誰?」
哈魯尼:「盛玖,她姐姐,還是那件事。」
孫邈竹很不耐煩的樣子:「她瘋子吧……你快把她趕走吧……哪有人,哪有人會那樣的,願意自願當長生蠱。她比那個、那個什麼鄧恩的外孫女還傻。我懷疑她被洗腦了,你就說沒有就好了,我們都不會、都不會長生蠱。」
哈魯尼:「但是……」
孫邈蘭:「但是個屁!說起來這件事都怪你。你說你跟世嬋說什麼啊,你告訴她幹嘛,她又告訴她姐姐。她姐姐再告訴別人。完了,這下子所有人都知道長生蠱了!秘密不用守了!我外公得氣死,從孫家寨怕出來把咱倆掐死,咱倆全去上吊去吧!」
聽起來,這妹妹絲毫不跟他哥哥客氣。
「但是、她是自願的。如果在世嬋出生後,她死了,那她就說不了,她不說,我們不說,這之後不還是沒有別人知道嗎。反正,是她自願的……她自願為了世嬋死……我們也沒有逼她……外公、應該、他會……」
哈魯尼的聲音越說越小了,像飛進了角落的牆縫裡。
最後那句,我即便把耳機聲音調到最大,也聽不清了。不知道他是不是根本就沒有張嘴。
然後,許久。
我聽見孫邈蘭惶恐的聲音:「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你也瘋了……啊?」
面對孫邈蘭的責問,我沒有聽見哈魯尼的話。
她嘶吼:「我外公說不可以的啊!長生蠱是邪術,生的是孽胎,孕婦要遭受難以想像的痛苦,用一個生命去復活另一個生命,那是要遭天譴的!你瘋了!你瘋了!」
接著,有拍打的聲音。
哄哄的,好像是一個人,用拳頭錘在另一個人的身體上。
直到一句哈魯尼很微弱的——「可是,小竹,我還想讓她活著。」
捶打聲音才終於終止。
我的耳機里又恢復沉寂,我如釋重負地深呼吸一口氣。
「世嬋,盼盼。」哈魯尼又說。
「有病,就算我死了,也見不得你會這麼惦記我。」這是孫邈竹的最後一句話,「快滾吧。」
而後,就是猛地砸門的聲音了。
……
看起來,兩兄妹似乎並沒有談妥。那麼離我得到長生蠱的蠱術,就又遠了一步。所以,失落的並不僅僅是哈魯尼而已。
我本以為還需要很久,卻沒想到但在那之後不久,孫邈竹在手機里主動聯繫了哈魯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