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才抬起頭來,「啊?」一聲,把手機放下,撩在桌面上。
她緊了緊嘴角說:「我就是喜歡拍照,拍照又不一定要發朋友圈,對吧。」
我隨口開了一句玩笑:「那你要發給誰?」
「沒啊、沒啊……沒發給誰,能發給誰呢?我又不認識什麼人。」
她當時就說話磕磕巴巴的,左手搭在手機上面,做出一種保護的姿態。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像是故作掩飾。
我笑:「瞅你緊張的,說話都磕巴了。」然後也就這麼過去了。
……】
*
在這一段當時看起來毫不起眼的劇情中,韓版言懷疑盛玖是在給情夫發消息,早就和別人有染。
但後來又推測出盛玖,和哈魯尼以前是根本不認識的。所以盛玖到底在給誰發信息,發圖片?
答案,也就不言自明。
系統懷疑這是一個伏筆,但是恍然間又想起沈昭陵說,他從來不做伏筆,只是把很多東西很多東西又寫了一遍,讓讀者進行一種自我懷疑。
系統就不說話了。
它搞不懂一開始只是想單純的看一篇單純的恐怖故事,怎麼現在會陷入這種兩難的境地。
即作者自己不進行設計,而把難題留給讀者自己。
但若是拍成影視劇,剛才盛玖的那個片段,會不會在第七章 《邪佛淚》之中進行二次閃回呢。
那會是明明同一個劇情,但是給人感覺風格基調完全不同的、同一個鏡頭。定然會非常、非常的有趣。
就像是一個人分別在十歲和二十歲的時候,看同一本書,感受也會不同。
系統會把它的目光看向沈昭陵。
又總覺得現在的昭陵,和七天前剛來星際的那個昭陵似乎不太一樣。
雖然還是那紅褐色的濃稠眉毛之下,一雙霧蒙蒙的眼。
可它又明白,這麼短的時間內,沈昭陵應該是沒變的。
只是它自己看待沈昭陵的視角,從一個平面,變成了一個立體的面。
於是味道,就變多了。
◆
{再後來,監控錄像的事情,我不願意去贅述了。
總之,畫面上。
當一個銀色的方塊,如流星一般快速地滑過那條白色的線之時,撞碎了一個黑色的點,把它染成了紅色。
那一晚,我失眠了。
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在想。
我已經知道,世嬋的手機定位為什麼會在市警察局好久好久不動了。
也拿到了警署的車禍備案數據,知道了肇事司機是誰。
一個叫作李純忠的、平平無奇的中年男人,一個酗酒醫生,在肇事逃逸之後,很快也就被抓了回來,沒什麼特別的。
他和世嬋以前應該並不認識,毫無關係,這就是單純的一場交通意外罷了。
前一秒世嬋還在笑著,下一秒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就那麼突然。跟我從還有幾十年生命突然就被通知命不久矣了一樣。
我不知道世嬋是不是畏懼著死亡,但看她還在計畫著查找工作,就知道,她並沒有做好那個準備。
所以,她應該是怕死的。
這個世上突然暴斃的人,大多數都是不該死的。
她想要見的那個人是誰?
我在監控攝像頭裡並沒有找到,因為沒有人出現在她的身側之時,她就已經去世了。
我可以繼續追蹤那個叫盛玖的人,但我還並沒有這麼做。因為世嬋的死,似乎和她無關。
我想到一切的起點、那個發在群聊里的關於世嬋的視頻。那才是世嬋失去工作,來到幻乘市的理由。
「smile。」失眠的時候,我再次激活計算機,找到了當初那個群聊。
遠程,鎖定那個人的帳號。
儘管他用了一些方法來隱藏他自己,但這對於我來說並不難以破解。所以我還是找到了他。
他在全球各個信息站點轉點,不過最初的域名,恰好就在綠湖市。
他一定與世嬋,有著什麼恩怨,才會不惜以這種方法毀掉她。
他的名字叫做,阿萬。
曾經用真實身份綁定過這台計算機上的APP,五次。所以機主自然也就是他。
戶口顯示是,一個三十五的男人。
身份證照片上他,滿嘴大鬍子,相貌醜陋,皮膚黝黑,有點像是乾涸泥池裡蹦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