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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個尋常的,我和世嬋在一起的愜意時光。

我問她:「你的名字,是千里共嬋娟?」

她放下手中的白色咖啡杯,彎了彎眼睛,問我:「什麼叫千里共嬋娟啊?」

我回:「千里共嬋娟,這你不知道?這不是初中,還是高中就學的詩句嗎?」

世嬋:「?」

她茫然的時候,很好辨認,眼睛會微微放大一點,把頭微微像右偏一點,露出一副有點蠢又很可愛的模樣,說她並不知道。

世嬋是一個,並不會不懂裝懂的人。她有什麼不懂的地方,她都會直接說,且並不以此為恥。

換句話說,她從來不介意在別人面前被看輕看扁,也不介意被別人教。

這一點,在人人諷刺好為人師這個行為的時代,倒是很難得。

於是我提醒她:「就那個,蘇軾的《水調歌頭》,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她就笑著告訴我:「我不太記得了……你知道的,我初中畢業就輟學了。不如你再說說。」

她因為家庭原因早早輟學,而我,居然又提起她的傷心事了。但她好像渾然不在意的樣子。

她很愛聽我講一些東西,即便是一些很簡單的知識,她也會覺得我很厲害,誇我一句:「哈魯尼,你還挺會的嘛。」

而我,也有著所有男人的劣根性,就是喜歡女人,尤其是她這種相貌的女人,用那種崇拜的眼神看得我。

我告訴她:「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意思,就是,希望人們可以長久地在一起,即便相隔千里也能夠一起賞月。」

她「真好啊。長長久久,這個字真好,我取名字的時候,都沒有想到這層意思!我沒想到這個名字竟然這麼好聽。」

「你起的?」我挑眉。

「我爸媽起的。」她趕緊改正了口誤。

我問她:「那你以前覺得這個名字很土嗎?」

「不是,」她搖搖頭,「只是沒有想到而已。當時就是喜歡『插n』這個音。又覺得這個字作為名字過於奇怪,於是就起了比較大眾的女名,『嬋』字。」

我沒聽明白:「哪個插n?」

她又信口胡說:「纏繞的纏,小饞貓的饞,不過現在覺得,嬋娟的嬋也一樣好。」

嬋娟。

沒了。

至今我仍然記得,我接到電話的那一晚,窗戶大開著,窗簾敞著,厚重的織布壓著地板。外面黑漆漆的。

沒有月亮。

……

我情緒失控地質問:「有身份證,怎麼還不能確身份?你不會對一下面容嗎?」

而後對方也猶豫著,告訴我:

「可是,擁有她那個身份證號……236955,7619,6766,9123的那個人,並不叫世嬋,而是外省的一個男的。身份證也是假的。

「我們警方已經在戶口籍貫處確認過。

「這個世上,根本就沒有世嬋這個人。」

「……」

[啊?]

[啊?]

[啊?]

[世上沒有世嬋這個人,那剛才我看的是什麼東西?鬼嗎?]

[哈魯尼不會是有精神病吧,給自己幻想出來了一個女朋友!!!]

[幻想女友,一般都是完美女友吧,怎麼會有人自己綠自己的……]

[哈哈哈哈哈。]

[笑死了,別的書粉的狀態:好甜,好感動。

[而我們鬼故事書粉的狀態:每天就是「啊?寫的什麼東西?」]

[玫瑰粉——一種很美麗的精神狀態。(萬歲。jpg)]

[別說了,最後這句話真的怪瘮得慌的。]

{「你在說什麼,什麼叫不存在!」

我覺得他說的那句話實在是荒謬,但是又隱隱地害怕著,覺得他說的話可能都是真的。

畢竟,世嬋是那樣的一個人,無論是她的相貌、性格,還有經歷,都是我從來沒有遇到過的。

而今,警察說,這個人,不存在?

「你們什麼目的,詐騙,逗我?」可我知道,給我打電話的這個號碼就是報警電話。

「不是,你冷靜一點,我不是說她這個人不存在,而是說,她的身份很可能是個假身份。

「也許,這是她偷的別人的,或者是辦了假證,或者……

「」我並不是想惡意揣測她,畢竟十幾年以前,偷渡到我們這邊的人也不少,還有一些通緝罪犯什麼的,也會用假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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