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我看向大門口的時候,看見了我男友的背影。
高大的漆黑背影,在那青山背影之上,像是一個殺人兇手。
現在那個女人正在生產,我不知道她為什麼會被接生。
被關在這裡代。孕,還是……?
但看公公緊張的樣子,那女人肯定比我重要的多,他們現在沒空管我。
我轉頭,看見右邊倉庫的門正在大敞著,裡面很安靜,應該沒人,我就溜著窗縫走了過去。
這裡、好臭……
是一股廁所發酵的味道。
我鼻子動了動,趕緊用手捂住。
這裡面,有且只有一張油膩膩的床。
床邊打著一個鋼釘,上面掛著鐵索鏈,而那鎖鏈之上,便是紅黑色,像是血液乾涸之後的樣子。
床是普通木頭單人床,鋪了一個紅床單,然而奇怪的是,這床單上面寫滿了黑色的符文。
就跟廚房那個裝著人頭的玻璃缸上蓋著的紅布一模一樣……
被縟上面油油膩膩的,有一些烏漆嘛黑的東西,看來很久都沒有換過了。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個髒污的塑料桶,邊緣黑黃相間。
我走近,瞧了一眼,發現裡面是……
糞便。
這應該是她的夜壺。十月懷胎,那麼也就是說,這期間,她的吃喝拉撒,都在這個逼仄骯髒又昏暗的小房子裡。
睡在黏糊糊的床上,被鐵鏈鎖著,抱著自己的馬桶作伴。
……
豬狗不如,難以想像。
我的鼻子再次酸楚。狠狠地咬了咬牙,詛咒鄧家喪盡天良。
我的眼神轉了一圈,感覺除了這倆東西之外,這屋子裡就沒有什麼了。
上下左右都是水泥。
那麼,我的手機去哪了呢?
如果她沒有把我的手機帶走的話,那麼她應該把手機藏在這裡了。
可是這裡除了一張床什麼都沒有,我能去哪裡找?
床?對,床。
我跪在地上,看向床下,果然發現了一個黑色的凸起。
那應該就是我的手機。
我顧不得那麼多,直接跪在骯髒的地上,然後伸出手,從一群灰塵與垃圾之中,把我的手機從狹縫裡給掏出來。
一看,上面的黑色顯示屏上沾了好多白灰點,像雪花一樣。
我吹了一口,按顯示屏右邊的按鈕,把手機點亮。
手機開機。
鎖屏甚至還是我和鄧恩在海邊沙灘的合照。
照片之上,上面是淺藍色的天空。中間是同色的海。下面是米色的沙灘。色調偏藍,色溫偏冷,線條簡約又乾淨。
天海土,將這個畫面三等分。而兩個人影,就在畫面的中左位置。
我穿著紅色波點連衣裙,戴著草帽。而他穿著一個黑色的半袖和泳褲。
我們兩個手拉手,赤腳奔跑在沙灘之上。紅裙被海風吹得飛揚恣意。
海岸線,在我們小腿的的位置,淺藍色的水,卷著白色的浪花。
「呵。」
我看著這照片,勾起嘴角,冷笑了一聲。
然後在手機里瘋狂翻,看她是不是給我留了什麼線索。
果然,我的備忘錄上面寫著東西:
{我叫李純兒!
{是龍茗大學31屆金融專業畢業生。
{家住紅山市望花區陽山小區。電話1679437919。
{我爸李純忠,是聖恩醫院的婦產科的主治醫師。我媽陽桂華。
{他倆電話:1979616196和196739194
{你去找他!去醫院找他倆!告訴他們……我不是離家出走了,我在這……
{對不起對不起。女兒不孝,我……如果我死了,請告訴我的父母……我出不去這裡了,我被關住了。
{我叫,我喊,他們嫌我煩就剪了我的舌頭!
{前幾天,我聽見一個陌生女孩的聲音,就是你,我就知道,又有人被鄧恩給騙了。所以我只能用敲地那種方法告訴你,SOS,快跑……別留在這裡,快跑!!!
{別像我。我還懷孕了……我像個母豬一樣,在這裡活著……真的生不如死……
{我竟然那麼傻,被鄧恩那個畜生騙,來到了這裡。這什麼鬼地方,根本出不去!跑不出去!
{我當時感覺不對勁,是從大路跑的,半夜,我一個人拿著手電筒,跑到大路上,跑了一晚上,什麼人都沒見到。
{結果白天,他們就開著車,直接追了上來。又把我抓了回去。
{人跑不過那車!如果你要走!就往山上走!那個父母山!你翻過去,藏在大山里,不要冒頭,餓了就吃樹葉,也許能跑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