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嚇得剩下的一點包子,直接掉在了地上!
「什麼動靜?」我安靜下來,問,「你們聽!」
男友眼神閃爍,若無其事地吃飯:「沒什麼聲音,都說過了,老鼠而已。」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一再強調到,「你們家裡是不是養什麼大型寵物了?也不對,大型寵物不會這麼的有節奏,應該是一個……人……」
當我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男友、公公、侄子,都同時地看向我!
他們的眼神……很冷……
那一瞬間,我渾身一片冰涼,嚇得嗓子都啞了,說不出來話。
被還沒有完全咽下去的一口包子,弄到難受。
「人!對,人。」
隨即我的男友露出和煦的笑容,他又低頭似乎很慚愧的樣子,跟我講道,
「我……其實我姐姐,也就是我這個小侄子他媽,沒死,只是瘋了。她生出來以後,從小到大就是個啞巴、還不穿衣服、總是摔打亂跑,瘋瘋癲癲的,所以被關在隔壁屋裡面,一直養到這麼大。」
「……」
我確實聽說過農村有這種事。
比如有什麼瘋姥姥之類的,不穿衣服不穿鞋、渾身乾瘦,從小在一個小屋子裡面,不見人。
「瘋了怎麼還……」我看了看桌子上的侄子,沒有把下一句話說出口。
瘋了怎麼還能結婚生孩子呢?
可是男朋友一向通情達理,向來能想出我在想什麼,回答我:「村里沒有媳婦的光棍很多。」
我心想,這倒是,畢竟這裡很落後。很多娶不上老婆的老男人,說道理他們想結婚,就是為了傳宗接代。
女人瘋不瘋傻不傻不重要,有子宮,能生就行了。
還真是……
哎……
我心裡嘆了一口氣,沉沉悶悶的。
我:「她叫什麼名字?」
「鄧招娣。」
原來她就叫鄧招娣……
怪不得昨天婆婆握著我的手的時候,喊錯了,叫我為「招娣」。
可是招娣這個名字,怎麼都像是那些重男輕女家庭,會給姐姐起的名字。她即便是不瘋,在家裡估計也收不到多少疼愛吧。
想到這裡,我不禁心裡對她有些同情,於是說:「要不我吃完飯我去看看她吧。」
男友似乎有些不樂意的樣子:「幹嘛啊,怪髒的,很嚇人。你去幹什麼,她又不會跟你說話。」
看來他心裡有點看不上他這個姐姐。
而我看我侄子的時候,侄子也臉色平平,繼續低頭吃飯去了,似乎對他這個媽媽沒有什麼感情。
再聯想起昨天,他們對婆婆的那個態度。
這一家人可真夠冷血的。
不過這也不是我能管的事情,我只是想,看來我得重新思考一下婚事了。
眼前,吃飯最重要。
我再次把注意力放到餐桌之上。
只是對面凳子是空的……公公呢,公公怎麼不見了?
我抬頭向桌子邊看去,看見公公坐的對面,只擺著一雙筷子一個碗,奇怪嘞,他人剛才還在這裡呢。
「轟隆轟隆。」
我感覺桌子底下傳來了什麼響聲,在悶悶地震動著。
低頭往下一看,是一個黑漆漆的東西!
「啊!」我嚇得往後一仰,差點摔倒。多虧男友及時伸手,扶住了我。
驚魂未定之時,我向桌子底下望去。
那是一個黑黝黝的頭……正是我的公公,他在桌子底下抬起頭來,兩雙垂眼,牛鼻子,厚嘴唇,滿臉橫肉。
他拿起手中的東西,一個白色的……!
看樣子,像是我之前手一抖,不小心掉在地上的一小塊包子。
他剛才是在趴在地上撿垃圾嗎?
我剛放下心來,公公就舉起那個髒了的包子,對我狠狠道:「吃下去。」
「……」
我瞧了一眼,那東西白色的外皮已經被沾黑,表皮還嵌著小沙粒,紅色的肉餡油花花的。
「它、它都掉地上了……」我當然不會吃。
「吃下去!!!」公公突然嘶吼,眼眶瞪得溜圓,眼珠爬滿了紅血絲。
乾澀又發白的嘴唇抖動著,露出裡面的黃白的牙。那牙齒與牙齒之間,是一條條黑色的線。
被他這麼一吼,我頓時嚇得一哆嗦。
我從小到大,我爸媽都很少吼我,結果到了這裡……
「不……」我固執地說。
誰知道他右手抓住我的鞋子,然後向上,抓住大腿,直接從那桌子底下出來了!
從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