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陵,你先告訴我,你有沒有噴香水。」
「我沒有!」沈昭陵不喜歡用帶味道的東西,就連平時買的洗髮水一般都挑的無香款。怎麼可能噴什麼狗屁香水。
也不知道淮映勿抽的哪門子邪瘋,跑到他這裡來亂發。情。
「滾出去!」沈昭陵指著門口,冷眸睥睨,一隻手直接把那剛擦完自己頭髮的濕毛巾朝著淮映勿扔了過去。
卻被淮映勿一抬手接了下來,死死攥在了手心裡。攥得骨節都在發白。
「這裡是我家,你要我滾,我可偏不走。」
說著,淮映勿還得寸進尺,把兩隻腳抬上來,搭在茶几上,帶著幾分拽氣,圈地盤似的。
沈昭陵懶得和他爭執,把眼神收了回來,撂下一句:「你不走,行。那我明天就搬走。這總可以了吧。」
「你?」淮映勿抬眉,似有些不信,覺得他沒這個氣度和本事似的。
沈昭陵輕蔑地白他一眼,就轉身四處看了看,像是要立馬開始收拾東西。
而後他把一個空了的箱子拽到眼前,彎腰,開始往裡面搬一些衣服。開始來真的了。
「哎,別!嫂子。」淮映勿看著他的背影,急了,又把腿老老實實地放了下來,警告,「這裡你人生地不熟的,你能往哪去,你就在這給我好好住著。我沒讓你走,你哪都不許走。太危險。」
沈昭陵記得昨晚,淮映勿還讓他趕緊搬走呢。一會讓他滾,一會又讓他留下,到底是想怎麼樣。真是個反覆無常的人。
「神經病,」沈昭陵評價了一句,轉過身,眼神自上而下地睥睨著他,帶著三分淮映勿從未見過的威嚴,警告道,「以後沒經過我的允許,你不准,偷偷進入我的房間,更不准對我動手動腳的!聽見沒有。」
但即使是這樣說,沈昭陵的嘴角還是向上的,雖然眼中無半分笑意。
「是,小嫂子脾氣這麼大,我哪敢不聽。」淮映勿只能跟著笑笑,把身子坐得很直。
「行了,我要睡了,你趕緊滾!」沈昭陵留下這句話,盯著他看。
淮映勿也就只能不情不願地站起身來,開始往外走。
只是在經過沈昭陵的剎那間,又站住了腳,輕聲道:「你看我這麼乖,這麼聽話,能不能讓我再聞一下你?確認一下?」
聽此,沈昭陵只瞪了他一眼。
淮映勿一見沒戲,表情喪喪的,眼眸垂下,真轉身走了。關上了門,那抹紅色的背影也就轉瞬間消失殆盡。
沈昭陵望著,這才收回了眼睛,突然冷笑出聲:「犯病。」
一轉頭,發現茶几和沙發上竟然空空如也。
那條白毛巾消失無蹤。
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沈昭陵眸光變深,無語道:
「真變態……」
……
……
淮映勿回去之後,鞋子踩在地板上踏踏作響,眼皮沒精打采地耷拉著,顯得無辜,最後脫力一般地陷在沙發里。
他甚至沒有開燈。
只是憑藉左邊落地窗射進來的獨屬於傍晚的微弱光亮,與這麼多年來對這個房間擺設的記憶,準確地走到沙發的位置,坐了下去。
房間裡,黑色漫無邊際。
可是他卻沒有精力去開燈了,只想讓這黑色像被子一樣蓋著他,心想也許這濃稠的顏色,也會暖的。
他手裡還拿著那個白色毛巾,濡濕了自己的手心。他低頭看了許久,最後甚至將其展開,鋪在了自己臉上。
毛巾在他挺翹的鼻樑上凸起,並且隨著他的呼吸起伏。一呼一吸之間,到處都是苦玫瑰的味道。
偌大的客廳里,他一個人的紅色身影顯得有些空空蕩蕩的。
頭頂的球型玻璃燈罩反射出他仰躺的樣子,就像一條死去的火苗。
他的身體也燙燙的,像是生了熱病一樣,呈現病態的潮紅。
但身體的熱,遠遠比不上他心裡的熱。心臟里像有一團火燒起來,燎著臟器內壁。
十九年來,這還是第一次。
……
他忽然想起自己十二歲那年,得了一場高燒,一邊流淚,一邊心悸,眼睛紅腫看不清,感覺隨時要死掉了。
又聞見其他omega香水的味道,便興致沖沖地以為自己是到了易感期,是一個正常的alpha了。
於是不管不顧地去研究所要來精神力測試儀,當著大家的面進行測試。結果呢,精神力依然是零,落得笑話一場。
人群中便有一個傳言,那便是他淮映勿肖想精神力,已經想瘋了。這話說的倒是沒錯。
淮家只有兩個兒子,長子淮城南,S級alpha,現在已經是阿爾法星最年輕的帝國少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