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香室是徐爾沒想到的,但她也很高興。她在哪裡混不是混,更何況香大人這邊更是高枝。傳聞香大人挑剔、性格古怪,常教訓人,可她卻覺得這反倒是好事,總比遇上一個笑面虎背後絆她一腳強。
等見了香大人阿爾就更是驚喜,她甚至差點被喜悅沖昏了頭腦。香大人說自己抱病,要將香室所有的事務都交給她管。她捧著燙手的權柄,以為迎來了春天。
實際上香大人是這麼想的。第一,他不再給香室提供從本體上刮下的粉末,這香隨崔冉折騰,怎麼樣都無所謂了。第二,萬一出事了就把阿爾推出去背鍋,然後自己躲到一邊,總之無論如何他都不吃虧。
至於阿爾,得到了新上峰的賞識自然是賣力氣。她剛上任的那個半天,就把手底下幾十號人都認了一個遍,敲打了一個遍,然後巡視了大半的白房子。
好笑的是,阿爾走到最後突然發現自己有些喘不上氣,說不出話了。再一轉頭,身邊人無一不驚恐。原來是她聞了香味,又摸了新鮮的帶著粉末露珠的花,臉上發了疹子,還慢慢地腫成了個豬頭。
手下人想笑又不敢笑,阿爾想發怒而不得,只得半途而廢,打道回府。
她走之後白魚人都不約而同地停下了手裡的活計,交頭接耳地議論她是不是有什麼毛病。這些香是供給儀式的,都是神香,她反倒受不了。
這話就有些觸及關鍵了,聽了半場議論的黑魚人姍姍來遲地瞪了說話的白魚人一眼,白魚人才後知後覺噤了聲。
香是神香,阿爾是貴族,兩者本該魚水相融,哪有什麼不舒服的道理?於是阿爾也沒敢聲張,只說是有人暗害她,要給她個下馬威,怕她三把火燒起來。
阿爾不能參與制香對崔冉是好事,阿爾見過她,甚至審訊過她,要是被她看見了怕是要多生事端。
所以她來巡查時崔冉都化作一條小蛇小心翼翼地盤著,反正她表面上是死了,也沒有人會去細究。
她就盤在沈天野的胸口,露出一隻狡黠的眼睛,還能看清楚阿爾的一舉一動。只不過阿爾的笑話沒看多久,沈天野的危機卻先一步出現。
此時離儀式只有一天,正值傍晚,霞光沉甸甸地墜在雲層中,從斷室而來的白魚人都爭先恐後地敞開自己的四肢沐浴在光下。在這裡,黃昏的光要比白日的光珍貴,而神殿的光則要更金貴些。
白魚人曬了自己,臉上就又變得滋潤些,微縮的麵皮扯開了些,溝壑都被填平了。沈天野也不由自主地離開樹蔭朝光下走,崔冉見他身不由己的模樣,覺得有些不對,還沒等她出言提醒,沈天野突然緊皺眉頭,乾嘔出聲。
這必定不是吃壞肚子這么小的事,香室的食物跟斷室差不多,只是品質更好一些,崔冉提前試過。
只見沈天野猛地吐出一灘酸水,繼而不斷地往外吐著,可惜他什麼都沒吐出來,到最後脖上青筋爆出,眼也含著淚,才嘔出來一灘水草。
他胃裡怎麼會有水草?
崔冉邊輕拍著他的背,邊問:「你吃其他東西了?」
她在去找龍神前特意叮囑過沈天野,只吃野果,別的不要碰,怎麼成了這個樣子?
沈天野好不容易才直起腰,死死地捏著她的胳膊,鼻子發酸,吸了兩下才緩過勁來說:「沒有啊,我只吃了果子,現在還口乾舌燥的。」
果子雖然汁水多,卻代替不了水,但是這裡潮濕,又可能有些其他原因導致他還好好的,沒有什麼意外。
「你……是不是喝過洪水?」與他們相熟的那個白魚人見他這麼難受,突然靈光一現,試探問到。
「那玩意兒也算喝嗎,嗆了幾口。」哪有人落水不嗆水的呢,沈天野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
崔冉卻反應過來了,魚谷里的人本就是魚人一體的,自然是常喝這裡的水,可是他們喝了就會變成魚。洪水一發,魚人紛紛化魚,閉緊嘴唇也沒有什麼不對,只有沈天野是凡人,他一口都碰不得。
再說了,洪水跟普通水又不一樣,它骯髒、污穢,藏了不知多少年,泡了不止多少東西,更是喝不得,哪怕沾一沾唇都不行。
正當此時,沈天野突然倒下,整個人重重地砸在地上,他腹中絞痛難忍,恨不得將自己的胃腸摳出來才罷休。
崔冉見他這副模樣難免著急,白魚人也忙不迭地說:「魚谷中的水是神龍帶來的甘霖,能治百病,叫萬物復甦,你不是魚谷中人,喝了水自然就要皈依成魚谷的人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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