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動作很快,抓著崔冉的手往後一擰,又在她腕上扣上兩隻玉環。玉環一觸及她的手腕就急劇收縮起來,直到嚴絲合縫地與她皮膚貼合在一起才停止。崔冉使了使勁,發現玉環易碎,自己腕上這對卻十分堅實,加之自己雙手被反剪身後,不好再用力,是以完全沒有掙脫的餘地。
之後他們又給崔冉罩上黑頭套,她眼前一暗,但由於她異於常人的五感,所以竟還能勉強看到些輪廓。
做好這一切,這兩個黑衣人便帶著她出了門,走了一段人聲嘈雜的路之後,又進入一片寂靜中。這似乎是一條長長的甬道,很窄,整個甬道里迴蕩著他們的腳步聲。
隨著他們的前進,兩旁石壁上有光接連不斷地亮起,在他們離開後又一個個熄滅。這裡面除了他們沒有旁人,崔冉不著痕跡地拖沓著步子,微微偏頭打量著四周。
在微光的映照下,她看到一片紅紅綠綠的壁畫。
「幹什麼呢,還不快走!」其中一個黑衣人不耐道,並推了她一把。
崔冉被他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她感到自己後背火辣辣疼,那裡一定已經出現一個手印了,於是不再東張西望,規規矩矩繼續向前。
這條甬道很長,卻是筆直的,不存在找不到路的情況,但是卻讓人走著走著容易心生不安,好像永遠找不到盡頭似的。
可就在崔冉胡思亂想之際,甬道結束了。
她緊緊抿著嘴,自己怎麼會因為一段未知的甬道就倍感不安,或許自己的思緒也被魚谷干擾了。
他們面前是一道巨大的門,黑衣人解開上面纏繞著的鎖鏈,取下崔冉的黑頭套。
她先是閉眼適應,遂即又睜開眼,正好瞧見緩慢推開的門上雕刻的十八重地獄景象。這裡通往陰曹地府?
玉環也被解開了,崔冉被推搡著進去。
這裡跟她想像中很不相同。雖然是斷室,卻不像室一樣狹小,反而大的無邊無際。這裡幾乎沒有光,崔冉的眼前又是晦暗一片,行走的人都變成了一個個模糊的白影。
崔冉看著這些白影,大門開閉的聲音像一顆石子投入水面激起漣漪,但只有寥寥幾人轉過頭來。在轉頭「看」她的人中,又走出一個,她比其他人都要白一些。但崔冉知道這並不是一件好事。
「新人,小心點,別死那麼快。」一路閉口不言的黑衣人第一次出聲,他的聲音很難聽,嘎嘎的像鴨子叫。
白魚人點點頭,發出柔美的聲音:「新來的,跟我走吧。」
她明明沒有五官,卻能夠說話。崔冉分辨著發聲的地方,至少不是腹部,也許是頭,太奇怪了。更奇怪的是,她似乎能覺察到白魚人的心情,她在……同情自己?
崔冉跟在她身後。她每走一步都像是踏入淡淡的墨痕之中。
「這裡很久沒來新人了,怎麼稱呼你?」
同情變成了惆悵,白魚人變得黯淡了些,她看起來很累。
怪異還在蔓延,怎麼稱呼,為什麼不直接問她的名字?
「叫我崔白就好。」
一句多餘的話崔冉都沒有說。很巧,「白」在這裡代表著奴隸,和低下的地位。
「你有姓名?」
白魚人驚呼,她腳步突然停住了。一張白生生的平滑的人臉突然貼近她,崔冉握緊拳頭,有些緊張。
「我不該有姓名嗎?」
崔冉心跳快了些,難道姓名在這裡是個禁忌,不能夠擁有?
「不,我只是有點意外,這裡的人基本都沒有姓名,姓是大戶人家才配有的,最多我們只有名。」
「我叫誠。」白魚人解釋道。
「一言重百金輕,很厲害吧。」她的語氣中有些自嘲的意味。
崔冉卻覺得對於一個白魚人來說,這更有警告的意味。要誠信,對主人保持忠誠,更要守住自己的舌頭。
這是一個頗有學識的奴隸。崔冉心中有了一個論斷。
身邊的白魚人逐漸變少了,他們慢吞吞地離開,像白色的雲霧一樣散去,又如走屍般,看起來沒有絲毫活氣。崔冉莫名想到杜見春,她還好不好,會不會突然出現?
「他們怎麼走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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