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冉點點頭,許惠娘對她釋放出一點善意,她卻無法將她過去的所作所為一筆勾銷。魚谷,她默默咀嚼著這個詞,開始盤算接下來該怎麼做。
「既然能放我們走,你為什麼還在這裡盤踞?」沈天野見她倆打好商量,難免好奇。難道許惠娘天生殘忍,以玩弄誤入書院的人為樂,還是說她是逍遙子故意留在這裡的?
「走,我能往哪兒去?」許惠娘輕笑一聲,崔冉這才發現她身後沒了影子。
儘管月亮明亮,但她身後空空如也。
第61章 舊怨
許惠娘賭輸了,也沒有使花招,按照約定為他們開了一扇門放他們離開。崔冉臨走時忍不住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站在茵茵綠草上,身後是排列整齊、面容模糊的沉默著的鬼物。
這次崔冉沒有問許惠娘要不要離開。她很清楚,許惠娘跟之前的蟲仙一樣,在得到呼風喚雨、為所欲為的法力的同時也被圈禁在了這裡。
只是他們沒想到,自己前腳剛離開書院,後腳就被官府中的衙役「逮」個正著。
從前平城之中發生的詭事都是悄無聲息的,如同被暗中抹去那樣,為何這次出現了例外?崔冉被人「客客氣氣」請去官府,心中百般奇怪想不明白其中緣由。
唯一可以解釋的是,書院之中的死亡案件真真假假,之前死去的學子復活是假,後面意外摔死的園丁是真,派來檢驗的衙役們也是真。真假之間,逍遙子織成的巨網就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縣衙與書院還有段距離,一行人走著,佩刀叮噹作響,路人見了連連避讓。中途有認出沈家兩位公子模樣的,早就機靈的一扭身跑去沈府報信。
衙役們一邊走一邊偷偷打量著三個人,生怕他們突然暴起,一下子取了他們的小命。說起來他們也算是手上沾過血的,平時辦案也沒少見識死人,可遇上崔冉他們卻覺得脊背發涼,腿肚子直打哆嗦。
無他,只因書院中死人堆疊如山,有的爛透了,有的還撐著白骨架子,他們剛靠近就被陰氣沖得心慌,見著三人好模好樣地走出來,就跟見了鬼似的。
崔冉不知道他們把自己當成殺人兇手,又一番想像,想得她凶神惡煞,動輒取人性命,還頗為禮貌地朝身邊押送她的衙役笑笑。那人目不斜視,一點好臉色都不給她,實則心中不停打鼓,強裝罷了。
沈家原來常與官府打交道,沈天野倒是跟其中幾個混了個臉熟。此時對他也是神色複雜,不知如何面對。雖然這案子刨出來的屍骨都已經陳舊,多半與他無關,但他們三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案發現場,也十分古怪。
原本跟自己勾肩搭背的「好兄弟」對他敬而遠之,沈天野也很無奈,打聽消息未果,只得尷尬地摸摸鼻子繼續跟著走。
到了縣衙,三人齊齊一排在堂下站開,縣太爺敲敲桌子,捻捻鬍子,又手指上吐了口唾沫才翻看著記錄開始問話。
先是問明身份,再問他們三人行蹤,為何要去書院,在書院中都做過什麼事,和死者是什麼關係。
三人幾乎是心有靈犀,真話假話摻著說,遇鬼附身這種自然要隱去,其他剩下的就只有溫升竹興起拜訪昔日恩師,想要借幅山水畫一觀。沒想到恩師不在,他們三人只能現在書院借住一晚,結果當晚就出了事。
這話雖然他們盡力在圓謊,但還是有漏洞。比如既是恩師,為何溫升竹多年來都沒有跟他許廷傑聯絡,以至於許廷傑早死了他也不知道。
溫升竹在說到這一段時心中狂跳,但他依舊錶面上強裝著鎮定,實則指甲已經深深地陷入手心裡。他知道這個漏洞,可他卻在賭,或者說他在拿這個漏洞試探。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發現自己身邊發生的詭事似乎除了他們三人無人發覺。死人、鬧鬼、妖怪作祟都顯得如此合情合理。
就像姚府,曾經鐘鳴鼎食之家反反覆覆上演祝壽死人的輪迴,卻無人在意。更甚者,等他們燒毀姚府從中逃出,姚府搖身一變就成了其他人眼中的「早就搬走了」。
就像翠翠的怨氣將陳家變為大蛇巢穴,附在陳三郎身上鬧出接連怪事,身邊的李嬸、巷子中的鄰居,還有買酒的客人們都熟視無睹,察覺不出任何異常。
書院會不會也是這樣?幕後的逍遙子早就操控了這些地方,所以遇到怪事、見過怪事的人們會在無知無覺中被修改認識。
又比如此刻。書院山長一職向來是由威望崇高、地位超群之人擔任的,許廷傑一手培養提拔起許多人才,平時迎來送往之人不會少,為什麼死了這麼久都沒有人發現,也沒有人報官?這件事比他與許廷傑許久未聯繫還要無法解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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