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看他的私人收藏,崔冉他們就不好意思也跟著同去,主動提出要在書院中走走。
但是溫升竹不知道許廷傑的古怪,要讓他獨自一人跟著許廷傑去看畫,崔冉還有些擔心。
倒是溫升竹察覺出來她的猶豫,用眼神安撫。這麼多遭都走過來了,遇到怪事他也有準備,並且他想要賭一把,賭書院的怪事不是因為山水圖而起,也賭許廷傑不會隨隨便便對他出手。
在他們談話的時候,許佑不知道跑去哪裡玩了,等他們說完話,溫升竹跟著許廷傑離開,許佑又突然冒出來,就好像一直在監視他們一樣。
他們不知道該往何處去,沈天野提議,不如他們先去拜會一下溫升竹昔日的同窗。這件事並不突兀,因為沈天野又補充說,曾經來接溫升竹放學時,也跟同窗們打過交道,送過吃食,甚至還出去喝過一次酒。
許佑聞言眼珠快速一輪,天真笑道:「好呀,我帶你們去找他們,他們只剩下四個了哦。」
什麼叫只剩下四個了?
料峭寒風吹過,崔冉他們不禁打了個冷顫。許佑的話意味深長,難道那些人因為犯了什麼忌諱,所以都死了?
不,也許是像溫升竹一樣,離開了書院,各奔前程去了。
第51章 明德書院(二)
懷著這樣的忐忑想法,他們繞過一道又一道的迴廊。說起來也奇怪,這間書院並不大,迴廊卻莫名的多,多盤踞在後面,就像人的肚子一樣,盤繞著許多柔軟的腸子。而他們此刻就在這彎彎繞繞的腸子裡行走。崔冉被自己的想像噁心的打了個哆嗦。
也許是剛下過雨的緣故,路面有些濕滑,一不留神就會滑倒。但許佑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很是自如。崔冉見他如此行徑,越發覺得他古怪,禁不住想起剛才溫升竹想說卻沒能說出口的話。
這個小孩會有什麼問題?崔冉暗中觀察,許佑卻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突然轉過頭來。
他還是那樣天真無邪。崔冉連忙移開視線,假裝在看頭頂的雕花。大朵的牡丹伴著雙鶴翩飛,色彩鮮艷無比,像是新畫上去的。
「姐姐在看什麼?」許佑死死盯著她,似乎想要發現她的把柄。黑漆漆的眼中沒有一絲光亮,猶如死物。
崔冉對上這樣的眼睛,驟然出了一身冷汗,她咬了咬嘴唇,直到血腥味溢出,才若無其事道:「這廊柱上的畫都頗有一番意趣啊。」
「那是,這可是我爹爹親手畫的,一筆筆飽蘸著血淚。」許佑很驕傲,面色緩和了些,只是內容依舊駭人。他在向她暗示,這些栩栩如生的畫都是用鮮血繪製的。
「哎,這些是什麼?」被看的有些不適,崔冉開始轉移話題。她邊走邊看前面的畫作,上面變成了男男女女。
「臥冰求鯉、彩衣娛親。」許佑如數家珍,「這些都是大孝子,姐姐連這個都不知道?」他聲音尖銳的誇張,小孩子細嫩的嗓音哨子一般。
「沒上過學,所以對書院很好奇。」崔冉聳聳肩,正撞上許佑懷疑的眼神。這個不需要偽裝,她說的臉不紅氣不喘。
「哦,那姐姐可要小心了。」許佑意有所指。
「你什麼意思?」沈天野走得慢,剛追上來就聽到許佑威脅崔冉,立刻出言維護。
「沒什麼意思呀大哥哥,書院裡很危險的,你們都要小心。」許佑沒否認,反倒又說了一遍。他是第一個會在剛開始就對危險直言不諱的「人」。
崔冉暗自思忖,也許這是一個能夠被撬開的口子。雖然許佑的表現不同於一般小孩,但是在某些時刻表現出了和小孩一樣的心性,比如不加掩飾的惡意和口無遮攔。
等沈天野追上來,他們也走到了「腸子」的盡頭。盡頭接著一方斗室,推門進去,撲面而來一股腐爛的惡臭。緊接著崔冉和沈天野看清了裡面的景象。
一排又一排的擺滿花盆的架子頂天立地,中間的空隙只有窄窄的一條縫,崔冉估計了一下,像許佑這樣身量小的孩子能夠恰好過去,但是大人只能側著身子。
「這是什麼東西!」沈天野看見架子上的花草,沒忍住驚呼出聲。他胃淺,只消一眼就差點嘔出來。
無他,那架子上並不是什么正常的花草,而是茂盛的人類器官。耳朵、眼珠、嘴巴、手指等等不一而足,如果只是一個兩個還好,當這些東西集中出現,在瘦長的綠葉掩映中擠擠挨挨地瘋長,就足夠讓人覺得噁心。
崔冉也皺起眉頭,胃中翻騰不斷,但她還是忍著靠近看了幾眼。花盆裡是蠕動的血肉,部分已經腐爛發黑,血管像是倒長的根須爬滿了草葉的下半部分。=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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