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殷看著兩人,難道是崔冉在外面結識的新妖怪?一個黑皮朗目,穿著黑氅繡虎豹金絲暗紋,應當是豹妖,一個長衫披白,腰間墜銀葉,應當是白鶴。
她正猜測,崔冉卻像知道了她心中所想似的,握拳至唇邊咳嗽一聲:「都是人。」
殷殷雙目圓睜,頭頂炸出一根硬挺鳥羽,「都是人?」
「你一個妖怪,跟人打什麼交道!」她聲音不復婉轉,有些銳利,咄咄逼人,「你就不怕,就不怕……」
就不怕一不留神,把他們兩人都吞了?
她不是危言聳聽,杞人憂天,是因為她見過崔冉失控,那時她剛到白雲觀,崔冉被人所激,控制不住自己化作巨蛇,一尾巴抽斷了一棵千年古樹。那時她還是一隻小鳥,天性使然,在崔冉冰冷蛇眼的注視下,看見她森森白牙,高高昂起的頭顱,嚇得怦然墜地,翅膀猶如墜了鉛塊,怎麼都飛不起來。
崔冉平日不是這樣,她們初見,崔冉只是個有些懶洋洋,偶爾開些玩笑的貼心少女,還會提前摘小果子給她吃。殷殷只當她是師父隨手撿來養的倒霉小孩,寫符常常爆炸,種靈草枯黃一片,誰曾想竟是個冷血無情的蛇妖。
幸好師父及時趕來,將嚇得瑟瑟發抖縮成一團的小黑鳥從蛇口救出,否則……否則也不會怎麼樣,崔冉不會傷害朋友,哪怕失去了理智。
吞了?溫升竹聽了殷殷的話,腦海中無端又浮現出他的那個幻境來。他心思一動就難以遏制,身上開始浮現出縷縷異香,崔冉鼻子靈,又立刻捕捉到。
她不著痕跡地看了溫升竹一眼,心中計算著他身上出現異香的次數,發覺最近越來越頻繁了。因為什麼,他的情緒波動越來越劇烈了?
溫升竹不知道自己被崔冉看透,若是他知道,一定羞愧難當,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崔冉拍拍殷殷腦袋,將她支棱起來的鳥羽重新撫平道:「別擔心,他們兩個都不是普通人。」
她說話時沈天野配合的笑,嘿嘿兩聲露出一排白牙,殷殷沒眼看,心道真是看走眼,哪有這樣的豹妖,更像只狗!
「而且殷殷,我們遇到困難了,需要你的幫助。」崔冉誠懇道,他們想知道三十年前的白雲觀跟朱興有什麼關係,可偏偏師父出去雲遊,行蹤捉摸不定,人也聯繫不到,只能靠自己走訪摸索,這樣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殷殷眼珠一轉,爽快應道:「好啊,看你難得求我,說吧。」她下巴一翹,頗為高興。崔冉雖然倒霉,但是性子卻很倔,不肯依賴旁人,只相信自己,很少有找人幫忙的時候。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她一定要抓住,要崔冉欠她的,然後留下來陪她。
崔冉知道她怎麼想的,只笑而不語,殷殷怕寂寞,她也許應當放她出去找些別的小鳥朋友玩。
「我們追查一些怪事,發現事情背後隱藏一人叫周言,他的存在可以追溯到三十年前,而在這三十年中他改換面貌姓名,以朱興的身份生活,並且這個身份還與白雲觀有關。所以……」
「所以你們想要查清他的身份,查清他跟白雲觀什麼關係,在白雲觀做了什麼對不對!」殷殷心急搶著說道,她腦子靈活,一點就通,登時就明白崔冉他們是想順藤摸瓜。
「你們,你們懷疑師父?」她也立刻想到了另外一點。
「不,我們從來沒有懷疑過師父。」崔冉認真道,不僅是因為師父的教導之情,更是因為她非常了解師父的本性,一個十足的懶人。
「那還差不多,我尋思你腦子真的壞掉了呢。」殷殷翹起的嘴巴收了回去,又順帶剜了那兩人一眼。
「所以我們分頭行動,在周邊打聽,是否有人見過或者聽說過周言朱興這兩個名字。」崔冉道。
三人齊齊點頭,好。
「哎,那個朱興,長什麼樣子?」殷殷突然開口。
溫升竹配合的掏出一捲紙,在第二次前往藏書閣時,他早已備好紙筆,將兩人畫像一一比照描繪下來,竟是分毫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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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氏在家中撒了雄黃粉,氣味刺鼻。
晚飯時陳三郎回到家,一進門就打了三個噴嚏,打得泣涕漣漣,擰著眉頭問陳氏:「家裡鬧蛇災了?」
陳氏輕輕嗯了聲,斟酌片刻,還是沒把酒缸中的酒液變少了這回事說給他聽。她依舊心存僥倖,萬一等她驅走蛇,酒缸又滿了呢?
陳三郎也沒再過問,這家中由得陳氏折騰,他不插手。=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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