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雙狗耳,格外敏銳,因此能夠將陳氏和陳三郎的動靜聽個大差不差。
回了家,陳氏先走來走去搬東西,進廚房起灶燒火做飯,然後等陳三郎回家交代幾句,一番恩愛之後吹燈入睡。跟尋常人家日子沒什麼兩樣,唯一的區別可能是沒有孩子。
大約又過了幾個時辰,到了半夜,月色更明,天也更涼。
白日傍晚的熱鬧早已偃旗息鼓,只有陣陣鼾聲夢囈傳來,模模糊糊地聽不清楚。沈天野也有些昏沉,他看了這麼久,都沒等到什麼端倪,而此時正是一天之中人最困的時候。
但是往往這個時候最容易出事。
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片黑乎乎地模糊影子從門外飄出來。沈天野打了個激靈,困意瞬間消失,瞪大了眼睛。
是陳氏。
這是月光比之前黯淡了些,沈天野將自己往樹梢後藏了藏,扭著身子觀察陳氏的一舉一動。
只見她推開後門走出來之後徑直走向了酒缸。
桂花樹就在酒缸的上頭,只要陳氏稍稍抬頭仔細看一看就能發現這棵樹與往日有什麼不同。樹枝樹葉本應隨著清風搖擺,卻有幾枝被沈天野攥在手裡擋住身體,因此怎麼樣都不會動。
不僅如此,隨著桂花不斷落下,一朵兩朵落在陳氏鬢邊,她隨手逝去,有些奇怪地嘟囔一句:「怎麼今天花落得這麼多。」
沈天野更是不敢動,他與陳氏咫尺之間,生怕她突然覺得有異樣,仔細探究然後發現她。
好在陳氏沒有第二步動作。
她移開酒缸上的蓋子,桂花簌簌落了進去。按道理來說,釀酒的每一步的清潔乾淨都至關重要,如果混了雜物進去,輕則變味重則變質,一缸酒就廢了,可她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由著桂花浮起來,形成薄薄的一層。
然後令沈天野大為震驚的事情發生了。
陳氏竟然變成了一隻閃著微光的玉白色大蚌。
她竟然也是妖怪?
蚌殼緩緩打開,一團血肉粘液包裹著的東西被吐出來,緊接著蚌又變回了陳氏。
陳氏面對血肉絲毫不懼,反倒慢條斯理地撕扯起來,好像這團血肉並非是從她身上跳出的一部分,而是一顆早就該被她吐出的珍珠。
撥開血肉,裡面露出一條翠蛇。
翠蛇身上血跡斑斑,一幅萎靡之相,動也不動的在她手上待著。
一隻蚌吐出了一條蛇,蛇重獲自由不僅不咬她反而很親昵,沈天野感覺自己快要看不懂眼下的這一切了。
但是令他更為困惑的事情還在繼續。
陳氏撫摸翠蛇兩下,然後拔掉了它的鱗片。
血色沁出,翠蛇因受不了痛苦而昂起頭,發出嘶嘶聲,身體僵硬的像是一根木棍。陳氏面容上也露出痛苦之色,仿佛鱗片也長在她身上。但是她手下不停,繼續拔著。
一片、兩片、三片……
晶瑩剔透的一座鱗片小山從她手上出現,而翠蛇的額頭上竟漸漸出現角的形狀,只不過出現又消失,猶如曇花一現。
難道這是只即將化龍的蛇?
那陳氏此舉……生拔其鱗片,阻礙其修行,還以蚌殼掩住它的蹤跡,將它從天道眼中抹除,無疑是犯下極大的過錯,是要背負罪孽與因果的。
沈天野想不通,她究竟為什麼要這樣做。
拔夠了鱗片,陳氏直接將蛇吞了進去。當那碧綠的尾巴尖漸漸消失在她的嘴巴中時,沈天野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似乎能想像一條滑膩膩的蛇如何游過她的嘴巴,鑽進她的喉嚨,最後又被她吞入腹中。
而陳氏卻面色不改,她直接將鱗片灑進了酒中。
鱗片入酒的一瞬,酒液也亮起微光,猶如貝類多彩的光澤又參雜著一絲綠意,久久消散不去。而當光亮消失,沈天野發現酒液竟然漲了幾寸,幾乎溢出來。
陳氏做完這一切,又將蓋子推過來蓋好,回到屋中。=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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