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就會失去眼睛,睜開眼睛就會留下眼睛…」溫升竹明白了。他說了一通繞口令一樣的東西,但是沈天野也瞬間明白了。
「你剛才睜著眼?」他又確定了一遍。
「嗯。」溫升竹道。所以他能看得見,沈天野也看不見,而且更加巧合的是,一顆腦袋一隻眼,他們有兩顆腦袋也正好有兩隻能夠看清的眼睛。
此時藤須已經裹滿了他們全身,遠遠看去他們就像同一個人上長了兩顆頭。
溫升竹搭上了沈天野的肩膀,從口袋中掏出一把糯米。
糯米從他的指縫流了出來,沙漏中的沙子一樣。藤須也像流逝的時間,又重新倒轉,飛速地縮了回去。
糯米能夠驅散污穢之氣,這顆腦袋似乎沒有更多的力量,溫升竹感受到身體上的禁錮稍松,拉著沈天野向前邁了一步。
腦袋像被吸空了一樣癟了下來,掉在地上。無數藤須耷拉下來,軟塌塌地混作一團。
沈天野跟著邁出一步。
他們小時候經常玩把腿綁在一起往前跑的遊戲,多半是沈天野往前跑溫升竹拼命跟上他的腳步,現在卻反過來,是溫升竹掌控這一切。
「崔冉……失去了耳朵?」沒頭沒腦的,溫升竹問出一句。
他的腳下一片通紅,亂石頂上血月升起,為一地交疊的殘屍注入血液。
剛剛崔冉對他們的呼喚充耳不聞,也許並不是沒聽到,而是聽不到了。
「有什麼東西能讓她堵住耳朵?」沈天野皺起眉頭。
難以承受的聲音?可是有什麼聲音是崔冉都難以承受的?她一向堅忍。
除非她遇到了非常艱難的狀況。
而另一邊,崔冉半身血淋淋地,出現在紅月之下。在她身前不遠處,有一隻斷手拽著一條黑影迅速移動。那黑影原本是崔冉的模樣,走著走著漸漸萎靡下來,變成了一張薄薄的蛇蛻。
若是仔細看會發現,那並非完整的一張,而是掛著絲絲縷縷鮮血的半張。
崔冉在原地喘氣,她感受到疼痛從自己的半身斷斷續續的傳來。她強行把還沒到時間的半張蛇皮脫了下來。
她仔細回憶著剛才發生的細節。
先是她無意中踩到一隻焦黑的斷手。在她挪開腳的時刻,斷手竟然發出一聲慘痛的呻吟,就像是還活著,長在一個人的身上,而那個人因為她粗暴的動作而疼痛。
可是並沒有一個人,只有一個斷手。孤零零的,躺在一片灰色的石頭上。
崔冉眨了一下眼,斷手突然彈起來扣在她的腰上。
一個焦黑的分不清有幾根手指的斷手,帶著簌簌的灰塵焦土,像活了一樣抓住了她的腰,甚至她能夠感受到一股冰冷的力度緊緊地掐住了她的皮肉。
好詭異,好噁心,好難受。
崔冉想要一劍把它斬下來,卻發現那枯骨猶如銅鑄,銅錢敲擊間竟發出咣咣的聲音。
斷手在拉著她向前。
這是一股極為強大的力量,拉著她向前奔跑,而她無法抗拒。
然後她的腰間傳來極大的痛苦,因為隨著奔跑,她發現自己身體的上下兩段竟然開始分離。
不,不是分離,而是她的上半身反應的很慢,雙腿卻很快,上半身好像跟不上下半身,在這樣下去她就會被撕成兩半。
手會帶走她的腿。
於是崔冉當機立斷,將下半身蛇皮脫了下來。妖力增長後的半張蛇皮,有著短暫替代她自己的能力。
於是那隻手拉著自己新得的兩條腿歡樂地跑走了。
那兩條腿漸漸變幻,變回了半張蛇皮。
溫升竹和沈天野兩人看到的就是那還沒有完全變回原狀的蛇皮崔冉,一個不能看不能聽也不能說話的假崔冉。
真的崔冉正打量四周,她身邊布滿斷手,有的只有半隻手掌,有的連著半條胳膊,有的連著完整的胸脯,它們都需要腿。
它們正期待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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