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盞斂眸,平聲告訴謝弦深對他來說一個更冷情的事實:「但那次,不是我第一次想離婚。」
第一次產生離婚的想法,是在她從外婆家回到平層的時候,他問她大晚上的為什麼不回家,她跟他槓,覺得他管著她了,結果不過幾分鐘,他就敲響了平層的門鈴讓她開門。
直到他出差,卻盞才鬆了心,但心底已經冒出了想和謝弦深離婚的想法。
這樣的想法接連發酵,終於在今天爆發。
她又想到外婆的心愿……
卻盞又想到外婆,她知道,外婆最愛她,會理解她的。
「我就是為了自己,我自私,冷漠,無情,不管說我什麼我都接受。」事情到現在,卻盞也沒什麼再掩蓋了,「無論是定位,竊聽,還是你讓Loyal傷害孟燁說出真相,這些都足以證明,謝弦深,你真的很可怕,你就是一個瘋子!」
「我不可能讓自己深陷你所在的危險和痛苦。」
她不敢想像,他都能這樣對付孟燁,那以後呢,他又會怎麼樣對付她?
就像他說的,把她關在籠子裡是嗎。
他對她的占有又會病態到哪種地步。
這不是一場正常婚姻該有的發展,所以,她要抽身。
離他越!遠!越!好!
「我還是低估你了,卻盞。」謝弦深一步一步走向她,高暗的身影覆在她身前,幾乎將她全然攏在懷裡,「原來你這麼早就想到了離婚。」
男人表情淡然,眼神卻極為陰翳,盯著她不移視線:「那你考慮過你現在對我說的這些,之後,我又會對你做什麼嗎?」
「別逼我把你關起來。」
卻盞跟著他的步子寸寸後退,等後退到牆面,沒有可以逃跑的餘地了,她只能和他的視線正迎。
「謝弦深,我們現在這樣的結果,不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嗎?」
她強壓制住心底對他瘋狂攀升的恐懼,抬目怒視:「你明明可以不用這麼做,就算做了,你也有很多次機會向我坦白!可為什麼不說!」
「在我們相處的這段時間,你就算再忙,有再多工作,坦白一句話很難嗎?既然沒打算隱瞞為什麼不解釋,為什麼非要等到我自己發現,為什麼要讓我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在你面前我被你耍得團團轉啊!」
卻盞越說,心裡窩著的火氣也越控制不住,「手機里的定位和竊聽市面上還沒被研究開發,專門為我量身定製。」
「讓你費心了吧,謝先生。」
是,他的確沒想過要瞞她。
但裝定位和竊聽的事情也不能讓她知道,畢竟,這事兒做得不道德。
他沒有機會對她解釋。
謝弦深沒那麼多耐性再聽她跟他槓。
他反駁不了,黑眸垂落定在她唇上,侵略性的眼神暗藏著壓制性的狠戾,幾近要把她整個人灼穿,而後,男人布滿青筋的雙手一手抵住她下巴,另只手不由分說捧住她的臉就要吻上去。
卻盞抬臂推開他,胳膊一甩又在他臉上招呼了一巴掌。
她手心的痛和麻交織,困頓著大腦連到嘴邊呼之欲出的話差點說不出口。
「你我就是一場以利為首的聯姻,沒必要談感情。」仔細聽的話,她的聲音里摻雜著微不可察的抖,「是你先越的界,後果,不需要我來承擔。」
之後,卻盞走了。
頭也不回地離開。
彼時的天色已然破曉,灰白的黎明晨光透過窗簾罅隙亘過一道瑕白的線。
微弱光亮映在男人眉骨,謝弦深偏頭,側臉上的巴掌指印也更愈漸明顯。
他淡嗤:「卻盞,你有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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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之後,卻盞也說到做到,她請律師擬定了一份離婚協議,謝弦深不簽在她的意料之中。
她沒當回事。
反正這場婚姻也快畫上句號了,她有讓自己脫身的辦法,無非最壞的打算就是等個半年,那就等,這段時間,她才不要看到他。
收拾好行李,卻盞第二天就美美出國開啟度假模式。
她換了新的號碼,新的手機,新的微信,擺脫了他對她的監視。在國外瘋玩的這段時間,她一個人感覺很自在,至於謝弦深對她說的那些威脅恐嚇,她沒見到實踐。
一直到深秋。
卻盞在紐約一家她經常去的酒吧快活。
今天如同往常一樣,她來這家酒吧次數多了,老闆也就越來越熟,經常坐的那塊vip卡座儘管有人要訂,老闆也會單獨給她留著。
「最近生意不錯呢。」卻盞和老闆打招呼。
老闆是位本地的白人女人,膚白貌美大長腿,見到卻盞自然而然攬過她的肩膀,用流暢的中文說:「今天換了一批新男模,各個都頂帥。看我多好,有好事第一個告訴你,讓你大飽眼福。」
卻盞笑說:「我來酒吧可不是為了色。」
老闆將她往前一推,「快去看!別辜負我的一番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