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廟黑瓦紅柱,案台檀香幽幽繚繞,廟外高亭里,木杵敲撞的鐘鳴延綿沉長。
在那座莊肅而凜然的神佛金像前,以往高傲清正的男人於那日為她折腰,彎膝下跪。
「神佛在上,吾輩力所不及,願以虔誠之心請佛解難。」
「我妻卻盞失跡於京城,日夜難尋身影,不知其是否無恙,今日特向神靈訴說心愿。」
「壽命,財富,名利,權勢,如以作交換,我自甘奉與一切,只求神明庇佑我妻卻盞平安無事,一世安然。」
神佛悲憫,憐愛眾生。
謝弦深信了。
道訴心愿之後,他靜靜凝望著那神佛,憶起老爺子跟他講過心誠則靈,他雙手半撐在地面,彎脊折骨,重叩三拜表以誠心。
冰冷雨天中,亦跪一天一夜。
他們是為彼此雙向奔赴的,為對方相互祈願的紅繩仍掛在廟中那顆槐樹下。
風一吹,滿院飄蕩。
-
三個月後,十月仲秋。
都說時間是可以治癒一切的良藥,會撫平任何傷痛,這句話,卻盞並不認為是完全正確的。
她會加一個前提,是謝弦深。
曾經,因為親人和愛寵的離開讓她陷入無盡的黑暗,而在那處滿是黑暗而看不到光亮的地方,她看到他向她走來了。
說到底,她所認識的謝弦深從不是一個溫柔的人。
但是,她偶爾會見到他的溫柔。
與火場、跳崖經歷的生死離別相比,在這之後的卻盞,和以前明媚張揚、恃美行兇的卻盞多少發生些變化。
她開始學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了,以前,她可是有什麼說什麼,讓自己開心才是最重要。
經歷過那些苦痛之後,她原本長在身體上的刺好像都被剪掉。
而這三個月里,她身上的這些刺又慢慢長回來了,他在慢慢地把她養好。
比如——
某天的晚上,卻盞在家裡和Nacht在客廳玩。
自從失去Tag和Revival兩個小玩伴之後,Nacht變得越來越黏她了,小傢伙有時候能感覺到媽媽不太開心,就跟媽媽撒嬌,毛茸茸的一個黑糰子在媽媽手心蹭來蹭去。
「調皮鬼。」
卻盞小聲地「數落」了Nacht一通,Nacht聽不懂,打滾兒撒嬌不帶變的,活脫脫的人間萌物。
「太太,嘗嘗我新研究的甜品。」烤箱裡剛出爐的焦糖布蕾被田姨端過來,「聽先生說太太喜歡這個,我就嘗試著做了下。」
田姨按照先生的吩咐為太太準備新的甜品菜系,今日的法式焦糖布蕾就是新甜品其一。
「盞盞。」
謝弦深也在這時回來了。
田姨也不多做打擾,到了下班的點,打過招呼便先行離開。
焦糖布蕾甜郁的香氣飄繞整個客廳,卻盞小心端出一杯讓謝弦深先嘗嘗味道,他漫不經意地笑,「怎麼,想讓我試毒?」
突然的回憶直直刺入腦海里。
她第一次下廚做蘋果熱橙湯,忘了放冰糖,酸得不行。
「……你又陰陽我。」卻盞微微鼓腮。
謝弦深本不怎麼愛吃甜的東西,這些甜品也都是他吩咐田姨為她做的,他說,她先吃,第一口好吃的要留給太太。
好吧。
卻盞接受,先吃一點試了試甜品味道,戰術性停頓。
「怎麼樣?」他問。
卻盞沒說話,要說真實感受,其實這道甜品沒那麼甜,田姨可能沒有放太多糖,口感是不錯,但少了甜味。
所以,還是有些欠佳。
不禁讓卻盞想到她回國那天,葉女士包餃子也是忘了放調味。
餃子沒有放鹽,吃下去沒有味道。
「……好吃。」她輕輕點頭,眸底的情緒一閃而過。
謝弦深還是看到了,判斷她的評價是否真實,因為他太了解她。
「撒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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