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警局做完筆錄,卻盞坐車和謝弦深一同返回西庭灣。
離開之前,從絳看向她的神情眸含熱淚,眼淚也流了一道又一道,卻盞沒說什麼,只安慰她說讓她先回去,聲音無力,消沉的的意識似是再度被縛控了枷鎖。
內心的愧疚吞著她整個人陷入惶恐。
從警察局走到事發湖邊,卻盞被那個男人推倒入水的畫面仿佛仍在眼前歷歷在目。
她說過,卻盞是改變她人生命運的人啊……
高中遇到她,她是
第一個站在她身邊保護她不受欺凌的人;大學畢業找不到心儀工作,也是卻盞帶著她進了堂慈中醫館的門;還有從聲,就連她的繼妹出現麻煩有事相求於她,她都答應了……
可是,她卻聽信了別人的讒言而背叛她,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Tag和Revival在她手裡留下的溫度似是在警醒她,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它們本該是健康無憂的……
手機顯示電話頁面,從絳找到卻盞的電話。
她內心糾結輾轉,面對卻盞,她該怎麼樣把這些對她隱瞞的話說出口,她知道了……會怎麼樣……
列表中一個個的號碼縱排著,從絳有些出神,她只看到自己給卻盞的設置是緊急聯繫人。
緊急聯繫人。
這個詞疊加,她更對不起她了……
指尖將要撥過去電話號碼,手機忽然被橫過來的胳膊搶走,從絳震驚抬眸,從聲一臉怒然地蹙眉,高聲呵斥她:「從絳,你瘋了!」
「事情已經做了,你現在跟卻盞坦白一切,她只會更恨你!」
「我不知道……」從絳的情緒猛然崩潰,「我不知道他們會這樣對盞盞……」
「這不能怪我們啊,那是謝家之間的恩怨情仇,你自己都攬在身上算什麼。」相比從絳的崩潰,從聲倒淡定很多,「非要怪,就怪我們那個不爭氣的爹!他酗酒,賭博,在外面欠了一大堆外債,這些爛攤子全都扔給他兩個女兒。」
「可誰讓他跟我們有血緣關係呢,我們有什麼辦法……」
當初,從聲和謝芮宜達成協議對Rokori的Encre系列雜誌是做了手腳,她答應謝芮宜為其辦事,因為能得到錢,幫她那個整日賭博成性的爹還債啊。
但誰知道,她這個爹越賭越上癮,後來再借高利貸,居然借到謝家那兩兄妹私下經營的賭場上。
三個億,她自己怎麼可能能還完。
從家不是什麼達官顯貴,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要想得到錢,就得在債主面前夾著尾巴做人,畢恭畢敬,她們有什麼辦法。
「從絳。」
從聲看開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都不能講求順意,「我們倆一個爸,他生你,養你,把你撫養成人,你身體裡有一半都是他的血,他的恩情你不能不報。親情,和友情,你總得選一個。」
「我也很高興,你我站在了同一條線。」
-
Tag和Revival被卻盞帶回了西庭灣。
兩個小傢伙身上都漫著血,身體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溫度。
卻盞把兩個小傢伙抱到了後花園,小鬼們最喜歡在這里玩了,為了保護她,它們離開了她。
Revival……
Revival……
重生……
它為了保護她而重生……
小傢伙,如果有來生,希望你別再遇到我……
是她害死了它,害死了它們,害死了Tag和Revival。
卻盞額頭與Revival輕輕相抵,眼眶緩蓄的眼淚順臉頰落到它鼻尖,淺音泣顫:「……我愛你,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們……」
現在,外婆還沒有醒來,於她的傷心事又添了一件,卻盞不能再任由著對方傷害她的親人、她身邊的一切。
今天晚上推她下水的那個男人定然是借別人的令。
幕後操縱者是誰,等警察布網實行抓捕行動時,發現人已經喪命,畏罪自殺。
線索中斷。
到底是誰。
Winni,謝芮宜,還是謝淮銘,要讓她置身死地……
謝弦深派人暗中調查,雖然有用的線索微乎其微,但他心知是謝淮銘暗中指使,特設鴻門宴把人召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