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盞淡然抿了抿酒,「小姑娘還真會夸自己大哥,你倒是臉不紅心不跳,一句話也不說,金口這麼難開。」
不屑一哂,絲毫忘了她剛剛不想吃這個,不想吃那個,把不想吃的都給他的畫面。
「不難開。」謝弦深平然的一句,「婚禮上,我不是跟謝太太說話了嗎?」
親著她說話。
「……」
他還有臉提。
在謝宅那晚,也不知道她心裡怎麼想的,就一個練字交易,她就這麼輕易答應了他?
其實她權衡了的,權衡利弊,既然婚禮上躲不掉,雖然她不想承認,但毋庸置疑,她真的很喜歡他的字,來去都是一條路,不如把這條路走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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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辦完,晚上沒什麼事情,卻盞在後花園和Tag、Nacht、Revival三個小傢伙玩。
「好寶貝Revival。」
扔遠的青綠小球滾了好幾道坎,Revival準確找到位置銜在嘴裡遞給卻盞,卻盞摸摸它的頭,蹲下來身子額頭與它相抵,「媽媽的寶貝就是乖,這麼聽話的呀。」
卻盞伸出左手,「握手。」
Revival立挺坐在草地上,它很容易識別媽媽的指令,媽媽讓它握左手,它很聽話地將小狗左爪放在媽媽手上。
「握手。」
右手也是同理。
Revival表現得很聽話,卻盞從小推車裡拿出來一袋風乾肉骨給小傢伙作為獎勵,「真乖。」
她繼續摸著Revival的毛絨腦袋,看著它,小傢伙吃著風乾肉骨有些心急地狼吞虎咽,恍惚一刻,腦海里的回憶將她推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卻盞劍橋大學碩士提前畢業。
那時候畢業正值溽暑,她滿世界遊玩,第一站去了德國,三個小傢伙中第一個遇到的便是Revival。
她暫時歇腳的住處臨近郊區,出門前,天氣預報顯示溫度較低,瓢潑大雨傾盆而下,澆滅了這座城市因夏季燃燒的烈溫。
那天街道沒什麼人,雨下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泥土味混進水分子裡,黏膩腥潮。
Revival就是在一彎小巷子裡蜷縮著身子舔舐傷口,她走近,小傢伙沒幾個月大,眼下、後腿、尾巴皆是傷痕累累,淌著血,傷口被雨淋,它愣是一聲不吭忍著痛。
「Suchen Sie schnell nach mir!Lass diesen Hurensohn nicht weaufen!」
(快點給我搜!別讓那個狗崽子跑了!)
卻盞後來才知道,那群壯漢是地下屠宰場的人,Revival是從那里拼命逃出來的。
既然上天讓他們相遇,卻盞不退這份緣分,抱著滿是傷痕的小杜賓送往了醫院,並為它重新取名,Revival,重生。
之後又在救助站救助了兩隻小貓,就是現在的Tag和Nacht了。
「咔嗒」一下,Revival的獎勵風乾肉骨吃完了,卻盞也回過神。
謝弦深也在這時來到後花園。
瞧見爸爸來了,Revival也不問媽媽要新的風乾肉骨了,四條長腿吧嗒吧嗒跑到了謝弦深身邊求其寵。
不光是Revival,Tag和Nacht也跟著湊熱鬧。
畫面一轉,卻盞反倒成為了那個被冷落的人。
「三個都是叛變小鬼了。」卻盞不滿,以前還是Nacht和Revival,現在又多了一個Tag。
謝弦深:「它們好像很喜歡我。」
三個小傢伙圍著他又是搖尾巴,又是繞來繞去,卻盞酸:「我養了三個小鬼都對你這麼好,你知足吧。」
「我也養了。」
「?」
「小貓還是小狗,我怎麼沒看到。」
Tag蹭了蹭男人的掌心,他視線落下來,淡彎唇:「貓。」
卻盞咕噥了句他既然養了還藏那麼好,她連他什麼時候養貓了都不知道。
謝弦深抬眸,眼睛與她的對上,那眸端的笑意不達眼底,很淡,也似有柔和,她只當自己是看錯了。
也聽到他說:「貓有點嬌,愛耍小性子,炸毛的時候誰都碰不得。但,還挺可愛。」
「我很難不喜歡。」
晚風送來涼意,絲絲縷縷伏在卻盞後頸上,說不清的,讓她想到了白天、他撫在她後頸親她的時候。
意識深陷,忽然一通電話,尋盎讓她過來說是有急事。
卻盞沒再想什麼,抬腿正想走。
可,她的阿斯頓馬丁昨天到了檢修時間,送去檢修了,又不想叫車,「你的車鑰匙給我。」
直白的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