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從分別後,就再也沒有重新聯繫。並不是因為他們失去了彼此的聯繫方式,而是洛克夫主動斷掉了和費啟夏的聯繫。
或許這是洛克夫保護費啟夏的一種方式,畢竟現在只要和他搭上關係的人都有可能遇到危險。
他獨自一人繼續進行著漫長且枯燥的實驗,甚至連實驗設備都並不完善,可他依舊在如此惡劣的環境中繼續他的事業。
族長曾來過幾次,不過他並不知道洛克夫的實驗代表著什麼,也並不打算插手洛克夫的任何事情。時間一長,其他人都對族長的做法頗有偏詞。
「族長爺爺,你為什麼還讓他在這裡待著?你有看過他養的那一團怪物嗎?好恐怖!前段時間我們還看見那隻怪物長出了眼球!我們不小心和它對視,差點被它嚇死!」
「就是啊族長爺爺,他一天到晚待在房間裡不敢見人,一定不是什麼好人!他遲早會害了我們,我們應該現在就把他趕走!」
「我同意……」
「我也是!」
族人們在族長家門前的空地上吵鬧,族長站在最前方一聲不吭。
他眼神掃過最開始鬧事的兩人,二人立刻噤聲,低眉垂眼不敢與他對視。
見族長沉默不語,原本嘈雜的聲音也在緩緩減弱,他們望著面前的族長,都在等待族長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等眾人開始安靜下來,族長這才緩緩開口道:「我知道你們有所顧忌,但作為族長,我只能和你們說一聲抱歉。我不會將他趕走。」
族長的口氣十分堅定,不容置疑。原本還在觀望狀態的中立派也忍不住開口詢問道:「為什麼呀族長?他確實可疑,其他人鬧也是擔心他將來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罷了。您說不能趕走他,您是有什麼打算嗎?我們是同一族人,也是家人,家人有什麼不能說開的?」
說話的人同樣是其他人的長輩,輩分只比族長稍次一點,她的話在族裡很有分量。隨著她話音落下,其他反對派也開始附和女人的話。
「是呀族長爺爺,我們相信您不會突然接受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住進我們村里,但您也該明白我們也有我們的顧慮。您總得給我們一個理由讓我們接受他吧?畢竟現在我們本來也自身難保……」
他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去。
秦九聞言,側頭看了眼與自己距離只差十厘米左右的洛克夫。
此時的洛克夫正趴在門邊注視著外界的爭吵,沒有人發現洛克夫正在門縫裡窺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們爭吵的聲音清晰地傳入洛克夫的耳朵里,洛克夫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就像他們討論的對象與自己毫不相關一般。
不過秦九並不意外他們會有這種顧忌,畢竟洛克夫每日的行為在正常人看來就像個瘋子。他每天只搗鼓那團噁心的肉球,從來不主動踏出房門一步,就跟長在房間裡一樣。
讓秦九在意的是他說的最後一句話。
自身難保……?
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們正在遭遇一些不可避免的災難嗎?
族長聽到族人的擔憂,沉默許久,他終於嘆了口氣,道:「好吧,我說。但是對於你們問題的答案,說實話,我也並不知曉。」
「什麼?」
族長抬手示意眾人安靜下來,他說:「這是太陽神的指引,祂告訴我,面前這個男人或許是我族能繼續傳承下去的關鍵。」
眾人聞言,臉上露出了錯愕的神色,他們忘記了追問,
族長繼續道:「我懂你們的顧慮,我們是由太陽神所庇護的種族,族長——也就是我,是神明的代理,可以通過神明的一些指引讓我族長存。但最近幾年,我和太陽神的連接似乎越來越弱了,我開始聽不到指引,規避不了一些致命的災害。」
他在眾人面前撕開自己的傷口,將血淋淋的真相擺在面前。眾人聞言,臉色動容,空地上出現了長時間的靜默。
許久,族長才嘆了口氣,道:「不久前我又收到了屬於太陽神的指引,而這次的指引很簡單——讓我收留那個男人,並且幫助他完成他的事業。」
此言一出,眾人譁然。
他們早已知道族長無法再次和神明連接,但聽到那個古怪的男人居然會是自己一族的希望時,還是免不了震驚。
他們想到那個瘋瘋癲癲的男人,怎麼也無法將他和全族的希望聯繫在一起。
但有了族長這一番話,其他人也沒有辦法再拒絕洛克夫繼續留在這裡。
只是他們還是免不了擔心洛克夫正在培養的那一團怪物,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但它怪誕的模樣讓人看了遍體生寒。如果以後它成熟,變成了吃人的怪物,難保不會將他們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