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的是詢問的語氣，可沒有人覺得她是在跟豹貓的主人商量。
反倒是溫柔的語氣下帶著不可抗拒的意味。
大家都能聽出弦外之音：愛洗洗，不洗拉到。
豹貓的主人明顯沒想到會出現眼下的情況，她呼吸明顯變得急促，結結巴巴道：「憑，憑什麼，你，你們這是坐，坐地起價。」
秦九聳肩，她連裝都懶得裝了，擺擺手，笑容溫柔中帶著刺：「對，我現在就是坐地起價。」
夏曉嵐雖然是攤主，理應制止秦九這種自毀招牌的行為。但她更是秦九的好同學，好室友，好姐妹，她當然站在秦九的一方。
秦九這麼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夏曉嵐全程沒有干預秦九的做法。
畢竟如果沒有秦九吸引戰獸的特殊能力，他們不可能做大做強。
在這小小一方地里，簡陋的小攤中，夏曉嵐是理論上的老闆，實際上的真正話事人其實是秦九。
豹貓的主人沒想到秦九居然直言不諱，明著針對，她一時語塞。
後面正在排隊的其他人見前面好像起了爭執，竊竊私語的聲音逐漸增多。
有排在前幾位的主人將秦九的話複述下去，有人覺得秦九不恥，大家都是學生，居然玩坐地起價這一套。有人倒是覺得護理戰獸是一件耗時費神的差事，秦九他們的服務比起外面需要打麻醉才能給戰獸們護理的機構服務好上不少，價格漲一漲也合理。
二者僵持許久，正在巡邏的學生會成員靠了過來。
「我們收到舉報，有人坐地起價，欺騙消費者，有沒有這樣的事？」
秦九收起帶刺的目光，轉而投向學生會隊伍。
又是熟悉的聲音……
豹貓在學生會出現的那一刻起，邁著歡快的步伐向他們的帶頭人跑去，它全然不顧那人黑得能擰出墨來的臉色，親昵又歡喜。
青靈狠狠瞪了在攤位前罰站的女生一眼，心裡暗罵一句沒用的東西。
她臉色不太好看。
秦九掛上一個虛偽的笑容，聲音溫和：「沒有哦，我們確實是收小型戰獸三千星幣的服務費，但前提是它的主人親自帶它來。畢竟如果代替送洗時戰獸出了什麼問題，我們需要承擔的風險就不是一般的大了。」
青靈的臉色黑一分，秦九的笑意便濃一分。
她低頭對著名叫花花的戰獸叫了聲：「你的主人都不親自帶你來，她肯定很忙。是吧，茉莉。」
秦九叫出茉莉的那一刻起，豹貓的「主人」躲閃著夏曉嵐驚詫的目光，如坐針氈。
她好想逃，卻逃不掉。
如果不是青靈用這個學期的班級評分給她施壓，要她幫忙，她萬萬不會替青靈做這件事。
她為了得到獎學金，已經努力了一個學期，如果因為一個學生會副會長的班級評分而落選獎學金的評定，她會崩潰的。
最後她只能屈辱於青靈的淫威之下，替青靈把茉莉帶來。
茉莉不是她的戰獸，但幸好智商不算高，還能拿捏，不然給她十個膽子也不敢帶著別人的戰獸出門。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青靈不自己帶茉莉來。
此時夾在二者無聲的博弈中，她好像知道為什麼青靈要她代勞了。
看上去青靈和秦九之間好像有什麼摩擦啊……
茉莉聽到秦九叫它的名字，歪了歪腦袋，完全感受不到幾人間四濺的火花和無形的硝煙味。它輕快地走到秦九身邊，在她腳下磨蹭，和昨天遇到它時一模一樣的親昵。
夏曉嵐目光在三人之間流連，最後落在秦九和青靈的臉上，她沉思片刻，對還在瑟瑟發抖的女生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不接受除主人以外的其他人送戰獸來做護理。如果它不是你的戰獸，那麼我們要拒單了，除非你能拿出它是你戰獸的證明。」
女生悄咪咪看了眼青靈冷冰冰的眼色，她全身一抖，有些崩潰地大喊：「它是我的戰獸！是我的戰獸！它就叫花花！不是茉莉！」
她的聲音很大，吸引過路人好奇的目光。
有人注意到正在秦九腳下走來走去的豹貓，忍不住在一旁討論：「那不是四年級學生會副會長青靈的戰獸嗎？怎麼成了她的？她是誰？」
「不知道啊，那肯定是茉莉啊。茉莉的尾巴尖尖有一圈黑黑的，那是難得一見的高級豹靈貓的標誌，當時青靈選了茉莉還炫耀了好久。」
「所以青靈什麼時候棄養了她的戰獸？棄養戰獸不違法嗎？」
「不應該吧，怎麼說也是她的心尖寶貝。」
「怪嘞。」
路人討論的聲音不大不小，正好落入風暴中心的眾人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