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是真的不害怕什麼。
夏傾月放在口袋裡的手緊緊地握住手機,她在想,必須要做點什麼再次轉移對方的注意力,才能有機會與外界取得聯繫,不至於自己孤身一人應對這場難纏不放的劣局。
卻在下一秒,饒侗似是看穿了什麼,「夏傾月。」
夏傾月欲想退後的步子驟停,她的動作已經算得上不動聲色,可在關鍵時刻還是被饒侗發現了。
「你當我傻是嗎?」既然夏傾月想拖延時間,饒侗配合她演這場戲,戲演完了,她立馬從角色中脫離出來,「我好歹也是京大本科畢業的,智商不至於低到三年級小學生都看不出來。拖延時間找機會求救是吧?我早料到了。」
而後,她快速上前一步拽住夏傾月的手腕,發瘋似的喝問:「手機在哪?!拿出來!」
饒侗的力氣不算小,拽著夏傾月的手腕狠狠一扯,緊接著對跟隨她一同雇來的女打手使了個眼色。
兩個女打手人狠話不多,都在道上練過,力氣相比普通女性而言較重,她們一左一右挾持住夏傾月,輕鬆按著她的背將她桎梏。
想法被迫識斷,夏傾月也不打算遮掩什麼了,正想拿出手機解鎖手機報警,雙臂卻被兩道極重的力氣牽制住,她試圖掙扎,「放開我!」
可她的掙扎並沒有什麼用。
眼看著饒侗把自己的手機從手裡奪走,夏傾月下意識地出聲制止她,但饒侗就是要跟她作對到底。
拿著手機的胳膊高高一揚,繼而砸下——
「咚!」
手機碰撞到地面被摔得分崩離析,再難拼湊完整,也摔碎了夏傾月最後的希望。
「夏傾月,你還有膽子通風報信啊。」饒侗盯著摔碎的手機,眼神猖狂到下一刻就要大笑出來,「女打手的力氣自然是抵不過男打手,看你這纖細的胳膊估計稍微用點力氣就會斷掉吧?我對你還算不上絕情,念在我們還是兩年同班同學的份上,讓女打手牽制住你已經是我對你最大的仁至義盡了!」
簡而言之:你別想耍什麼花樣。
兩個女打手的力氣壓在肩膀兩側,夏傾月欲想掙脫好幾次都以失敗告終。當她抬頭看向饒侗的那一刻,忽而,一道熟悉而陌生的男聲橫現——
「饒侗,我發現你廢話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那聲音的來源在距離她們十米左右的陰影下。
經年生長在半山腰的樹木猶如魁梧的士兵一般屹立不倒,枝椏繁葉於冬季存活,仍舊常青,刻意被人工打理過,繞斜的暗影投下,正好在蜿蜒的山路半程圈出一片昏黑地。
說話的那個男人就站在樹影里,可能是覺得反派死於話多的說法不是沒道理,止停了饒侗的囉嗦。
「你的記性不怎麼好啊。」男人的聲音越來越近,等說到下一句的時候,身影從黯淡的陰影里走出來,「忘了你被DB解僱是什麼原因了?」
「如果不是你話多,被別人不小心聽到錄了音,他們根本不可能找到你是罪魁禍首。」
等那身影漸漸顯現於夏傾月的視野,看清男人的面貌,她的瞳孔放大了些許。
怎麼會是……他?
六年的時間過去,在京大同班兩年的同班同學,夏傾月見到人還要停頓已而才能將人認出來,而現在,面前的這個男人與自己不是同班,她對他的印象卻很深刻。
是司唯,所屬金融系,也是男生314宿舍的一員。
「怎麼?」司唯說了那麼多,饒侗並未反唇相譏,反而調侃似的揶揄了句:「我看你是看戲看夠了才捨得出現,你要是嫌我話多,早在我說第二句的時候就該打斷我了。」
聞言,司唯挑著眉點了下頭,「那確實。」
彼時的情景,饒侗和司唯對話的語氣不像是剛認識的樣子。兩人雖然都在京大讀過書,可是他們並不同屆,也不同系,一點交集都沒有的兩個人為什麼會站在一條線。
這讓夏傾月心存疑惑。
時間可以改變一切,在夏傾月出國的這六年,很多人,很多事都發生了改變。
只是,她身處異國他鄉,對遠在京城的饒侗和司唯沒有過多了解。對於這兩人的印象——前者,僅僅是她的校友而已;後者,也只是同個大學城的學弟,因為不同系,除了之前的214宿舍和314宿舍的集體活動,兩人幾乎從沒說過話。
因此,她也不知道饒侗和司唯互相認識的時間點,以及,他們兩個達成共識的事情,更準確地說——
是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