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希望他贏。
「江辭。」
說出他名字的同時,夏傾月也意識到,她好像很少叫他的全名。一直一直,她都是叫他「阿辭」。
荀瑤微怔,雖然結果和自己預料的一樣,但聽到她叫他的名字,腦海里忽而閃過些許拼湊不完整的畫面,轉瞬即逝。
而後彎唇,連忙舉手:「算我一個!」
不用問韓以荀瑤也心知肚明,她肯定選謝澈,這不正在追人呢,得一邊倒。
這時候,十一場的總賽程已經進行了大半,謝澈暫時領先比分——3:4。
看了比分,有的同學跟朋友吹噓說,看吧,我就說江辭的實力和謝澈比差得不是一點半點,他怎麼可能贏得了小少爺;還有同學說,我覺得也是,早知道聽你的選謝澈了,唉,後悔。
別人會後悔,夏傾月不會。
她的目光專注追隨著他,看他在「戰場」上衝鋒陷陣。下一秒,胳膊倏然被荀瑤拽住回拉,對方聲音的驚喜值提至MAX——
「哇哇哇姐妹,來看看同學們怎麼稱呼他倆的,超級絕!這四個字用來形容江辭和謝澈再合適不過了!」
第8章 系草
嗯?
什麼……稱呼?
荀瑤把手機屏幕移過來,夏傾月看清了,四個字組合而成,彗星破天般撞入她的淺眸里。
——雙生系草。
「我想知道是哪個同學這麼會取!」
這個稱呼,荀瑤表示非常滿意,連連讚嘆了好幾遍,「你還真別說,他們的確挺『雙生』的。長得都好看吧、身高差不多吧、脖頸都戴了項鍊,就連性格都是狂拽的那類。」
要知道,京大沒有校花校草之名,只有系花和系草,每屆每個院系各一人。
規矩從沒變過,唯獨這屆破了例。
「還有,」韓以漾唇,淺笑著補充:「是很多女孩喜歡的那類。要說不同點……」
她思考幾秒,忽地雙手一拍,對自己的總結十分認可,「不同點就是,江辭是白月光,謝澈是硃砂痣。」
「以姐說到了我的心坎!」荀瑤伸出手和韓以默契擊了掌,笑容肆意,想打探些小八卦,就順著話題問夏傾月:「月月,高中的時候,追江辭的女生多嗎?」
問題的答案,她正在努力回想。
他們不同歲,也不同級。她高三,他高一,高三知識點、課業量多,每天要做的試卷堆積如山,沒太多鬆懈的精力關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發生了什麼事,生活單調無味,只有刷題,外界的歡聲鳥鳴不知不覺間被自動屏蔽。
到了大一,她和他分隔兩地,即使大部分時間在看同一片天空,話卻不像在一起時那樣多。她大二,他也就高三了,晝夜苦讀的角色也從她,換成了他。
江辭的高中三年,她沒錯過,卻又像錯過。
「……我不知道。」夏傾月語速溫吞:「他好像沒跟我說過。」
「嗐,我就多餘問這一嘴。」荀瑤伸出指尖圈著夏傾月的尾發,湊近了點,嗅到淡雅的桔梗花香,「就沖他的顏值,肯定有好多女生追他,我敢打賭。」
「你們是青梅竹馬,我想著感情方面的事情彼此多多少少會知道一點。」她又換了個問題,「他談過戀愛嗎?」
夏傾月再度回想:「……沒有。」
荀瑤又又問:「那他跟你說過他喜歡什麼類型的女孩嗎?具體一點的那種。」
夏傾月:「……也沒有。」
這不知道,那也沒有。
荀瑤噗嗤一聲笑出來,笑夏傾月太可愛了,呆萌的表情像櫥窗里的毛絨娃娃。
身子放低樂了會兒,說道:「沒關係,早晚會知道的。等他找到女朋友帶給你看,到時候記得叫我,我也要看看他女朋友長什麼樣子。」
「好了瑤妹,別拉著月月問八卦了。」韓以在她面前打了個響指,「趕緊看比賽吧,現在是5:5,比分節點。」
「輸或贏,以最後一局定勝負。」
計分器上顯示5:5,江辭和謝澈比分打平。
比賽的前半程,江辭不占優勢,每當贏了一場快要追平比分,謝澈就會在下一場贏回來,壓他一頭。他承認,謝澈打球的方法與眾不同,進攻和防守的技巧及要領都有著自我的獨特點,但,他不服輸。
迄今為止,謝澈認為江辭是他在賽場上遇到的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對手,以往可沒有人能跟他打成平局,沒想到江辭還有兩招。
「能跟我比分平局的人不多,你是第一個。」謝澈不經意地拋了兩下球,神色倨傲,仿佛對勝利勢在必得,「可惜了,平局也只能是平局。」
江辭輕哼,「少廢話,開始吧。」
最後一場,對他,對謝澈,對打賭的眾人,無疑是重中之重的轉折。
汗水薄薄一層覆在他的臉側、脖頸,隨著線條緩緩向下蜿蜒,最後沒入領口,暈染衣襟。打球打的時間是有點長,氣息微喘,還有點累。
兩人皆如此。
下一刻,謝澈發了球,江辭快步防守接住,回擊進攻。
明明即將接近尾聲,兩人卻比剛開始蓄了更多的力氣,白球一來一回,與球拍的撞擊聲一次比一次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