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落時分,岸邊傳來消息,這才停下。
「陛下,已經查明案情,老漢狀告屬實,就是老漢的女兒,一年前已經被惡霸打死。」
「臣查明,此案牽扯頗多,那師爺跟縣令是姻親,縣令跟當地府台,又是姻親,那府台跟當地巡撫又是連襟,一層層關係網龐大,牽扯頗多。」
沈斕曦怒了。
「就算他們跟朕是姻親,跟朕是連襟,只要他們觸犯了我朝律法,就要接受法辦。」
「給京城寫信,讓衛傑派專人來徹查此案。不管是什麼姻親,不管牽扯了誰,但凡是中間有利益輸送者,皆是罪人!」
「臣這就寫信給京城!」
派去的人繼續匯報:「為免打草驚蛇,臣並未處置那惡霸,還請陛下恕罪。」
沈斕曦十分體諒:「朕知道,你這麼做很對。起來吧!」
「那老漢雖然已經查明蒙冤,但是老漢的女兒卻回不來了,你們勸慰一下老漢,切莫讓他想不開!」
兩個人去勸老漢了。
沈斕曦:「這是朕南巡以來,辦的第一個案子,務必把潛藏在最後的人挖出來,做到惡人盡除,還這塊地方,一片朗朗晴空。」
「陛下心向百姓,真乃千古明君!」
老漢的案子交給專門的人去辦,第二日天不亮,南巡的船隊繼續出發。
很快關於陛下南巡伸冤的消息,就在街頭巷尾傳開了,上到各地官員,下到販夫走卒,全都知道了。
各地潛藏在暗處的黑手們,夜深人靜的時候,瑟瑟發抖。
他們能攔得住一個,攔不住天下這麼多百姓啊!
這時,他們才明白,陛下南巡不止是巡查河道,更是給各地官員敲警鐘。
又到了一處新的地方,河岸邊上再次響起敲鑼聲。
「陛下,小人有冤情……」
……
又過了十日
「陛下,咱們離京二十日,已經接到百姓伸冤二十六件,其中屬實者,二十件,誣告者兩件,四件因為相隔時間太遠,正在查找證據。」
「其中涉案者兩百二十餘人,罪大惡極者過百,窮凶極惡者過百,無一人無辜。」
沈斕曦:「罪大惡極者,窮凶極惡者,斬首示眾。其餘,按照律法處置!」
「是!」
又過了十日
「陛下,咱們離京三十日,已經接到百姓伸冤兩百五十一件,其中屬實者,一百九十八件……」
沈斕曦靜靜的聽著,待念完以後,毫不留情的做出裁定。
短短一個月的航行,雖然沒有下船一次,也沒有見過血,但是字裡行間,全都是血雨腥風。
尤其是快報每日跟進,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每每刊印出來,就讓百姓們拍案叫絕。
每日裡談論最多的話就是:「今日陛下又殺了多少惡霸,又殺了多少貪官污吏。」
即便是有人找到門路,想要求情,都傳遞不到船上,只能眼睜睜的等死。
南巡的官船,也因此暴露在百姓目光之下。
除了每日裡告狀的,沿途還多了很多往河裡投擲鮮花彩帶的人。
「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陛下愛民如子……」
「陛下萬秋鼎盛……」
隨行官員大為震撼,無不臣服!
轉眼兩個多月過去,南巡已經走了一半。
除了每日處理案情,沈斕曦還抽空見了兩岸的河道代表,官員代表,參與修建河道的工人。
光是起居郎們的毛筆,就已經寫禿了一箱,墨條更是用了兩大箱,書寫出來的記錄,已經有八箱之多。
每次船靠岸的時候,就會補充筆墨,占據船艙的記錄文書,運送下船,經由驛站,運往京城。
除了百姓的歡送,有冤情的百姓,還有刺殺的人。
自遇到碼頭,停船靠岸開始,就有刺殺的人冒頭。
迄今為止,已經經歷過大小數十次刺殺,全都被秘密解決,沒有驚動當地百姓。
刺殺的人,全部交由周成安審問。
這些年,周成安已經從了人人欺辱的庶子,成長為天子用的順手的一把好刀。
……
沈元景又一次看到周成安去給陛下匯報,心中有些不服。
審問刺客這樣的事,陛下應該交給他。
周成安才殺過幾人,他在戰場上,他在戰場上,殺敵無數,他才是最懂得審問犯人的人。
那個周成安長得跟白面書生一樣,他見血以後,能受得了嗎?
沈元景心中不服,想著也謀一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