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世舟也看向尼龍繩的照片。
一直沒發言的司康忽然說:「尼龍繩上沒有其他人的指紋嗎?」
「檢測報告上顯示,尼龍繩上只有霍林一個人的指紋。」沈初一看向了司康,他的臉色還是很蒼白,但精神好了一些,目光與她對視時也坦然了一些,看來臨時標記的治療讓他激素穩定了很多,腦子也清楚了很多。
「如果是捆綁物品的尼龍繩,肯定還會有其他觸碰者的指紋。」司康說:「沒有其他人的指紋只有兩種情況——1:新購買的,包裝袋也是霍林親手拆掉。2:有人特意清理、刻意避免了尼龍繩上的指紋。」
「但霍林的購買記錄里沒有尼龍繩。」鮑嘯仔細看消費清單:「會不會是其他人幫他購買的,或者是很久之前購買?」
「有這種可能。」沈初一吩咐說:「誰在給霍林的保姆護工錄口供?讓她重點問一問有沒有在霍林的房間裡見過這根尼龍繩。」霍林腿腳不方便,他的房間平時都是由保姆打掃整理,如果他早就購買了尼龍繩這種非必需品的東西,保姆會有印象的。
「這根尼龍繩很有可能是其他人購買,故意清理了指紋。」司康補充完:「那個人應該就是促使霍林死亡的兇手。」
是的,霍林死前驚恐盯著的方向,應該就是那個人所在的方向。
沈初一看著屏幕里有限的信息皺眉說:「可是動機呢?」
逼霍林「自縊」之人的動機是什麼?
※
會議結束後,沈初一避開其他人,先給王可打了通電話,告訴她特罪署會例行辦事,問一問秦首相見霍林是為什麼。
王可也早有準備,她和秦首相都很清楚,霍林保釋期間見的外人只有她們。
王可問了她時間,然後告訴了她這個時間點秦首相在紫金台。
沈初一謝過她,就主動和白世舟說了秦榮在紫金台。
她自然和白世舟一同前去。
去的路上,白世舟到底是沒忍住問了她:「你的那枚戒指丟了嗎?」
沈初一在短暫幾秒後反應過來他的委婉發問,她摸了摸空蕩蕩的手指,笑著拆穿他說:「你是想問我為什麼沒有戴情侶戒?是不是分手了?」還丟了嗎?
白世舟被問得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沈初一都以為對話終止了,聽見他說了個:「是。」
她驚訝的側頭看他,他能這麼認真的回個「是」,一定是很想知道答案。
他為什麼想知道這個答案?明明和他無關。
沈初一很難不懷疑他,是不是真對她有點意思?
如果是之前,她一定會直接問白世舟這麼問是不是喜歡她?
感情這方面她一向不喜歡對方懸而未決,吞吞吐吐。
但是,她馬上就要脫下沈於藍這個身份,沒必要知道這些了。
所以她說:「這是我的私事,署長再打聽就過界了。」
白世舟從車鏡里看了她一眼,而她側開頭看了車窗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流。
他說了一聲:「抱歉。」沒有再說話。
她也一直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廂里,她的氣味漸漸變得潮濕起來,像是在回憶一場淋過的大雨。
白世舟忍不住又看了她,很想問她在想什麼?為什麼聞起來那麼不開心。
到了紫金台,王可已經在等著她們。
她們進去就見到了剛從議事廳出來的秦榮,秦榮非常配合地回答了白世舟的詢問,說那次見霍林是詢問他Abnormal Evolution實驗相關的事,並且說了可以為他爭取戴罪立功的機會。
白世舟又問:「您許諾了他戴罪立功的機會?」
「不是我許諾,是內閣一致決定給他戴罪立功,爭取緩刑的機會。」秦榮坦誠說:「只是目前還不能對外透露,應該很快了。」
她又提供了些證據,證明和霍林見面時,還有其他兩名研究院的教授在場。
白世舟也就沒什麼好問的,他起身向秦首相告辭。
沈初一跟著他要離開時,秦榮忽然叫住了她。
「沈探員。」秦榮的語氣一如既往帶著笑意:「兩位一定還沒來得及吃午飯。」她伸手接過王可遞來的兩份便當,笑著遞給她與白世舟:「我讓王可定了兩份餐,你和白署長路上應付兩口。」
沈初一接在手裡,發現是她愛吃的那家和牛館套餐,盒子的底部還是熱的。
「你早飯也沒吃吧。」秦榮和她說話聲音輕了許多:「記得吃,別餓的低血糖。」